飄天文學 > 君子嶽大掌門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逆徒
    勞德諾急看嶽不羣,嶽不羣眼色一斜讓他離去。

    勞德諾一個機靈,也不說話,突然間矮身疾衝,闖入了一條小衚衕中,飛奔而去。

    令狐沖發足追去,只奔出幾步,便一晃倒地,跟在身後的嶽儀琳立即奔過去扶起。

    寧靈珊將冊子拾了起來,交給父親,道:“爹,什麼時候二師哥偷了《紫霞祕笈》去的。我怎麼不知?”

    嶽不羣瞪了她一眼,說道:“還不是你不好,拿去做人情的那次。”

    望着嶽儀琳抱歉的眼神,嶽不羣搖了搖頭,拉着寧靈珊的手轉回大廳,讓人把大門給關了。

    客房中,甯中則爲嶽不羣的斷腿治傷,嶽不羣則拿着一個龜殼、三枚五銖錢,不停的擺弄着。

    這太公神相門的相術、卦術,嶽不羣研究了許多年,還算是精通。

    只是人的面相相對來說,算是半死物,可以算的精準,但這卦術就不敢確定了。

    世上的事物多發多變,如何能只憑龜殼、銅錢就算得精準的,只能說勉強能知個大概的信息。

    甯中則愁眉不展的問道:“怎麼樣,施子是真的死了不成?發兒與根明呢?他們有沒有出事?”

    嶽不羣皺眉道:“戴子是‘未濟’卦。水在下,火在上。這叫‘陰陽不交’,所以遵守的是陰陽交合的規則。指人生中帶有遺憾,說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完。可世上有誰不是帶着遺憾離開人世的?其後又有‘否極泰來’的變數。看來,他並沒有真的死去。”

    “而發兒、根明兩人,則是乾卦,‘潛龍在淵’,君子待時而動,要善於保存自己,不可輕舉妄動。他們應該也無大事,可能暫時被什麼事給困住了。”

    想了想,嶽不羣不由頭痛起來,這該死的天數,竟然這麼的強大。

    在這段時間裏,自已再怎麼改變,門下弟子們總會有不好的變數發生。

    看來今夜亦有事發生了,希望沒有人死亡吧。

    深夜,嶽不羣獨自在林家老宅的一個房間中枯坐,許久,才聽到有人敲打着窗戶。

    嶽不羣說道:“進來。”

    來人打開窗戶,一越而進,跪在嶽不羣身前,說道:“師父,弟子有錯,竟然被恆山派的幾個小尼姑打敗了,還把《紫霞祕笈》掉了出來,讓大師……讓令狐沖見着了。”

    嶽不羣說道:“德諾,你入我門下多久了?爲師對你怎樣?”

    勞德諾感動的說道:“弟子自拜入師父門下已有四年多時間了,師父不以弟子年老爲意,待弟子如同親子一般,細心教授弟子適合的武學,讓弟子本來無用之軀,重新煥發新的生機,讓弟子在臨死之前成就一流的宗師高手。弟子對師父的恩情感激不盡,只怕終生難報了。”

    嶽不羣淡淡的說道:“德諾啊,師徒之間貴之以誠,你就一直沒有什麼心裏話,想對師父說說嗎?”

    勞德諾一呆,遲疑了好一會,才問道:“不知師父想問弟子什麼?”

    嶽不羣說道:“比如你的前一任師父是誰?來之前的華山派有何目地?現在在廣寧氣宗黃山派又有何打算?”

    勞德諾不禁渾身輕顫起來,在寒冷的冬日裏,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趴伏地上顫聲道:“師父都知道了?”

    嶽不羣搖搖頭,說道:“只知道一點,不完全知道。想聽聽你的說法。”

    勞德諾顫抖了半晌時間,也未說出一句話來。

    嶽不羣長嘆一聲,說道:“看來,我這師父在你心目中,還是沒有半點的份量。四年時間給你的,終究比不上人家數十年的恩情。也罷,也罷,你我師徒之情就此了結吧。”

    勞德諾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身子微微的顫抖着,嶽不羣問道:“發兒與根明他們怎樣了?”

    勞德諾身子一抖,好一會才遲疑的說道:“稟……稟師父,弟子不知,弟子最近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派中之事。”

    “真的。”

    “真……真的。指使弟子之人,從來沒有叫弟子害任何人。師父對弟子恩重如山,弟子又豈會害了衆師弟們。”

    嶽不羣呆呆的看着勞德諾,雖然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真就將他給斃了,一時也下不了這個手。

    而且勞德諾今生的武功雖遠高於往昔,但在自已眼中,不過是舉手之勞,無關大雅。

    終究與他是師徒一場,於是說道:“你還不走,留在這裏做甚?”

    勞德諾擡頭驚訝的問道:“師父不殺我嗎?”

    嶽不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你尚未做出什麼有害本門之事,我殺你做甚。等你做了有害本門之事,我再出手不遲。”

    勞德諾一雙老眼立時滾出兩行濁淚來,不禁在地上連連叩頭,“砰砰”作響,額頭上早已是斑斑血跡,泣道:

    “師父,弟子有罪,弟子有罪啊,師父。只恨弟子早生了幾年,又未能早早的拜入師父的門下,呤聽師父的教誨……弟子有罪啊。弟子只能祈求上蒼,讓弟子來世再與師父結下師徒之義,爲師父做牛做馬,以報今生的大恩大德……”

    嶽不羣一時心中煩悶,說道:“你滾吧,最好滾得越遠越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不然,我也許會壓制不住自已心中的怒火殺了你。滾,滾。”

    勞德諾哽咽的抿嘴又叩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彎腰退到窗前,又跪下叩了三個響頭。並把腰中的長劍取下,放在地上,再翻出窗外離去了。

    嶽不羣長嘆一聲,當初收下勞德諾爲徒,原因不少。

    通過對青年時代左冷禪的瞭解,嶽不羣不禁對左冷禪的惡感大消。不忍左冷禪最終落個悽慘的下場,想給他留下一個弟子來盡孝心。

    但更多的還是不欲效仿左冷禪,以陰謀殺伐來處理正道江湖之事,於是起了感化勞德諾的心思。

    本想把勞德諾改良好,可自已終究還是德行不夠,既不能感化於他,也收買不了他的心啊。

    嶽不羣上前將劍拾起,面對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再次長嘆一聲。既教不好令狐沖,也服不了勞德諾,自己這當師父的,也真夠差勁的了。自已終究是個普通人啊。

    江湖上的爾虞我詐、鬼域計倆,難以測度。只要涉及到門派與勢力,必然會免不了這些東西。自已終究不適應這種爭鬥的生活啊。

    忽然聽聞到一聲慘叫聲,嶽不羣心中一驚,強忍着腿斷的痛苦,身形如鬼魅的飛往林平之所住的小院。

    才三秒鐘時間,就飛出三十餘米,站在了小院房頂之上。

    只見在院中的小花園裏,林平之伏在地上不知死活,而英白羅手舉長劍作勢欲砍,於深夜之中,滿面的陰毒。

    嶽不羣不禁驚訝的頓了一頓,怎麼會是他?爲什麼會是他?竟然會是他?

    英白羅本欲舉劍再補上一劍,不料卻見着了地上長長的影子,不由向一側飛掠數丈,擡頭一瞧,驚呼道: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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