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來算去,人還是這麼幾個。
“是不是少了誰。”
曹秀翻看古書,腦中想着的都是現今天下能爲他所用的人才。
七七八八的數下來,人中龍鳳各有所屬,其餘能用的他挑挑揀揀也都攬入麾下。
一旁的郭嘉乾咳兩聲,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走神。
他正欲說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氣:“劉玄德出逃,丞相大怒,令張泉擇日回鄴城述職。今晚應該就能到。”
“少公子早年便與劉備交惡,此番會面,別人也不過認爲是嘲笑而已,劉備也是有口難辯,說什麼也會被人認爲在給少公子潑髒水。”
言罷,他又說起張泉的事情:“劉備出逃那晚,潁川大亂,守軍抽調不出人手,張泉的州牧之職恐怕難保。”
“說不準還要挨頓打呢?”
曹秀淡然一笑。
以許褚那性格,說不定看到張泉回來就會把他打一頓。
“咳咳咳。”
兩人正說着,郭嘉忽地一陣猛咳。
建安十二年,白狼山一戰之後,郭嘉因病而故。
一段記憶浮現腦海。
曹秀心中大驚,慌忙上前兩步按住他的脈門,神情惶恐:“先生有沒有什麼不適,咳得厲害嗎?會不會覺得很累!”
一連串與之前聊的話題並不相干的問題。
郭嘉眉頭微皺,又舒展開來。
他對曹秀十分的滿意,有些時候,他總想着倘若自己的孩子有曹秀一半聰穎就好。
“奉孝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涼風。”
他悄然將雙手縮回袖口。
爲人臣子,盡心盡力就好,能被重視更是求之不得。
曹秀的反應,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料。
至此,夫復何求?
見此一幕,曹秀快速的眨巴酸澀的雙眼,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而後竟有一層層水霧浮現在眼前。
他挑着眉頭,用力眨眼,睜大又緊閉,循環往復十幾次。
淚水最終還是涌了出來。
“不,不會吧……”
一張嘴,聲音變得哽咽。
這些年郭嘉一直陪在他身邊,看着他長大,陪着他讀書,聽着他所有對或錯的計謀,對他而言,已經是亞父。
“傷了風,先生先去休息。”
半晌,曹秀用盡渾身力氣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郭嘉欣然的笑着,沒有像往日一樣行禮,腳下一步一頓,離開書房。
曹秀有足夠的實力在歷史上掀起狂潮,足以改變現有的一切。
他可以自立爲帝,可以平定天下,甚至可以出兵打到海外。
可……生老病死,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攔。
“不,還有機會。我還救了華佗一命。”
一念及此,他當即派人去尋華佗。
“華佗恐怕早已死了吧。”
得此命令,許褚面露憤懣。
當年他親自去‘請’華佗來,這老東西還不領情,現在又要自己去找,實在荒唐。
他哼哼唧唧的說着,“天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方士。”
“備馬!”
聞聽此言,曹秀大喝一聲。
他想到了另一個人,對後世來說並肩華佗的人。
醫聖張仲景!
他現在還是長沙太守。
“少公子,我們這是去幹什麼,不告訴丞相一聲嗎?”
曹越被慌忙的叫出來一同出城,憂心忡忡。
少公子擅自遠行,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或是耽擱南下戰事,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張仲景可不像華佗這麼不好說話。
……
“去長沙!?”
曹操的怒吼聲在議事廳迴盪。
一衆文臣武將無人敢應聲。
現如今正與江東交惡,前兩天好孫兒才懷疑叔父與江東有染,現在自己的好孫兒自己跑去江東。
這是何意!?
難道都要造反不成!?
曹操咬牙切齒的望向廳外,忽的皺眉。
好孫兒智勇雙絕,怎會做出這樣不合常理餓事情。
此事定有蹊蹺。
“孤,乏了,退下吧。”
沉思片刻,他疲憊的揮了揮手,但雙眼卻看向荀彧等人。
許褚見荀彧不走,也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礙事的人離去,議事廳只剩下曹操、荀彧、荀攸及許褚四人。
“近來秀兒可有什麼異樣?”
說着,他將目光停留在荀彧身上。
荀彧與郭嘉是好友,兩人交集甚多。
而這段時間郭嘉一直都陪着曹秀,自然會先問他。
“並無異樣,只是潁川之行,奉孝身患重病。”
荀彧如實回答。
“我倒是覺得怪怪的!少公子今天走之前還叫我去找華佗,說是讓他賠命什麼的。”
不等曹操再問,許褚扁着大嘴高聲說着今天的事。
衆人面面相覷。
華佗賠誰的命?
荀彧面露無奈,苦笑道:“少公子說的應當是華佗曾被少公子救過一命,少公子現在尋他是爲了救人吧。”
許褚擡手拍了下腦袋:“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反正我也聽不懂,我已經讓人找了,先砍一刀再帶過來,免得又哼哼唧唧的不救人。”
“使不得使不得。”
一聽這話荀彧慌了,華佗可是少公子曾點名保下的人,肯定是有用的。
曹操自然也知道華佗的醫術無雙,想到當年的事,他又唉聲嘆氣:“文若,你去辦這件事情吧。再派一支輕騎去江夏接應,不可打草驚蛇。”
幾人退去。
曹操面露哀愁。
沉思良久,他還是起身去看看郭嘉的病情。
……
悠長官道不見終點。
兩匹快馬在官道疾馳。
“少公子,前面就是隆中了,順着隆中往南就快到了!”
曹越指着道路盡頭的一座城池。
“好。”
曹秀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句。
不對!
隆中?
諸葛亮這會兒不就是在這裏種田嗎?
按照時間來算,再過一段就是三顧茅廬的經典畫面了。
我能趕在前面嗎?
關羽等人我沒撈着,諸葛亮我是一定要拿到手中的。
曹秀越想越是興奮,不自覺的勒馬停住,遙望隆中笑了起來。
有諸葛亮給自己管理後勤,那自己前方不就無憂了!?
“少公子,您怎麼了?”
曹越的呼喊聲驚醒曹秀。
他訕笑兩聲,“沒事,先趕路,回來的時候我要在這裏見一個人,你帶着張仲景先回去。”
“誰?”
曹越聞言怔住。
這來來回回都說要見人,可少公子就是不說見誰,見了有什麼用。
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一匹馬兒,少公子說去哪兒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