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後曹秀都在想。

    爲什麼這世間有這麼多愚蠢的人。

    分不清是非,分不出好壞。

    連自己做的事情意味着什麼都無法理解。

    農生在樓頂上守了一夜而已便抓到了那個在鍛造爐中增添東西的賊人。

    賊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做的這些意味着什麼。

    他只知道有人給了他錢,讓他每天晚上過來抓一把東西丟進鍛造爐中,僅此而已。

    是誰派來的?

    他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

    派他來的人給了他多少錢?

    也就是十幾銖錢。

    那人有沒有是因爲什麼?

    他更沒有問過。

    在他眼中,往鍛造爐中隨便丟一點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壞處,也不可能會影響什麼。

    曹秀越問越覺得胸口發悶,最後將此人斬首示衆。

    這還是曹秀頭一次因爲一個人蠢的厲害而判處斬首的。

    經此一事,曹秀讓五百名斬馬客二十人爲一組,每半天輪班一次,幫着鍛造鎧甲的同時也要守衛這裏,遇上不認識的,拿不出腰牌,格殺勿論。

    有了這個決策,第二批出產的鎧甲質量便往上翻了好幾倍。

    “少公子,此事就此罷了?”

    “我已經不想再去查到底是誰要對付我了,只要這一批鎧甲能安穩的現世,我就很滿足了。”

    面對郭奕的詢問,曹秀淡然輕笑。

    ……

    潁川郡。

    徐晃眺望遠方的山林,總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裏還能看到一些野兔的山林之外近來沒有任何的動物出現。

    “文謙,你那邊是這樣嗎?”

    是夜,徐晃與樂進兩人聚在一起喝酒,閒來無事,徐晃問起這件事情。

    兩人分別守在不同的城門。

    “公明啊,鎮守城門,怎麼老想着狩獵的事情?若是實在想去,那就上報張州牧,出去一趟就是了。”

    “我說的是真的。”

    徐晃一本正經的打了個酒嗝兒。

    翌日。

    樂進站在東城門城樓上,盯着遠處的山林發呆。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他想到昨夜徐晃口中的話,喃喃道:“難道真的有這麼怪異?”

    “來人,去前面看看。”

    沉默片刻,他還是謹慎的派人出去查探一番。

    潁川郡外是一片空地,是不需要有斥候在外面遊蕩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邊的山林。

    三名士兵進入山林。

    一刻鐘不見蹤影。

    “準備關城門,火油,碎石,準備好。”

    樂進眯起細長的眸子,愈發的感到緊張。

    轟隆隆。

    城門緩緩關閉。

    “有敵軍!”

    突然,山林中衝出來一名斥候,高聲呼喊了一句。

    下一刻,斥候便被一箭射翻在地。

    “有敵軍來襲!”

    樂進一聲怒吼,東城門上下傳開一陣陣腳步聲,士兵涌向城牆之上。

    南城門。

    徐晃此時正盯着那片山林。

    隱約間,他好像看到那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山林中穿梭。

    “難道真的有人?”

    “來人,準備火油,先倒在城牆之上。”

    徐晃命人準備着,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聲驚呼,傳令的士兵剛吼完一句話便駕馬趕往另外兩處城門。

    州牧張泉此時正在府中飲酒。

    他身前有兩個小木箱和一張地圖。

    地圖上的線路畫的十分明確,從荊州攻下潁川之後,荊州軍有足夠的實力一舉攻下豫州,將豫州贈與江東,與江東聯手,瓜分曹操的全部地盤。

    聽起來這件事情十分輕鬆。

    但事實正是如此,潁川郡就像是一扇大門。

    只要打開,曹操麾下就算有再多兵馬也都無用。

    “混賬,我是這種人?”

    張泉抱起酒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隨即將酒罈砸在地上,喝道:“畜生,辱我親人,計殺我父,還想讓我爲你守城!”

    “荒謬,簡直是荒謬!”

    幾聲怒吼傳出,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聞聲響,他趕忙將地圖收起來塞在懷中。

    “報,荊州軍突然來襲,已至城下,東、南兩處城門正有徐晃將軍與樂進將軍鎮守。”

    “大概多少人?”

    “應當由六七萬人,二位將軍若不是早有準備,此時城門已經受不住了。”

    一聽這話,張泉面色一變,緊張的看着外面。

    這就已經打來了嗎?

    守城還是內亂?

    只要內亂,潁川必破。

    可是潁川被攻下後自己該如何是好?

    劉備還會重用自己嗎?

    江東那邊該如何解釋。

    一連串疑問從他腦中浮現。

    “各派兩千兵支援兩位將軍,其餘兩門派三千兵鎮守。”

    這是潁川內除了他自己的兵馬以外,曹操留在這裏的全部兵馬。

    若是劉備有能力將這些兵馬打完,那他一定願意攪亂潁川郡。

    至少城破之後他有足夠自保的能力。

    東城門。

    樂進早已殺紅了眼,站在垛口出,搭箭拉弓後便抽刀看向登上城樓的敵軍。

    敵軍數量太多,超過了他的想象。

    好在他事先做了一些準備,現在能登上城樓的人屈指可數,還能勉強守住。

    正在這時,城中援兵已到,城樓之上戰勢瞬間扭轉,荊州軍也不戀戰,很快便退潮似的離去。

    南城門亦是如此。

    荊州軍怪異的舉動令徐晃與樂進兩人滿腹狐疑,交代好守城要點之後兩人着急忙慌的去尋找張泉。

    “本帥已然知曉,已派人前去求援。”

    張泉一句話便將兩人支了出來。

    陳郡就在東南方向,豫州也在,求什麼支?

    一封書信讓這兩處兵馬斷去敵軍後路,讓敵軍腹背受敵,敵軍自然就會潰散,何必還要求援?

    “州牧有些奇怪。”

    離開了府邸,徐晃極小聲的說了一句。

    樂進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說,直至來到東城門外,他纔對着天空吹響口哨,天邊一隻飛鳥落在他肩頭。

    他將小小竹筒綁在飛鳥腳上,將鳥兒放了出去。

    徐晃眉頭緊鎖,問道:“少公子知道你有這隻飛鳥嗎?”

    “少公子才思聰穎,一定會想到這一點的。”

    樂進輕聲回了一句,補充道:“最近小心一些,公明,你沒有發現支援我們的士兵本身就是丞相留在這裏的守軍?州牧自帶的三千兵馬一直都在城北軍營沒有動身。”

    “你的意思是真的?”

    徐晃有些緊張。

    樂進的這些話就是在暗示他張泉要反,小心一些。

    城外的敵軍好對付,城內該怎麼辦?

    沉默良久,徐晃冷聲說道:“今夜開始準備,就守着城樓便好,只希望少公子與陳郡那邊快點兒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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