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死,我在隔壁老張家的牛身上試過了。”

    望着藥膏塗抹在胡雙的身上,張仲景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只是這話聽起來還是有些彆扭的。

    半晌。

    曹秀見胡雙還緊繃着肌肉,問道:“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沒有,就是覺得傷口位置好癢。”

    “有用了,這就說明是有用的!”

    張仲景聞言大笑,直接上手一把抹去多餘的藥膏。

    日光之下,胡雙前一刻還在流血的傷口已經結痂。

    斬馬堂小院之內,所有人都怔住。

    這,這是什麼藥物。

    竟然有這麼誇張的效果?

    “真,真的結痂了?”

    就連胡雙也傻眼了,他擡手抹了抹自己後背。

    觸感傳來,他雙目圓瞪。

    “這,這是什麼鬼藥!”

    “別動,現在應該還不能動,要靜養一會兒,等到傷口完全恢復!”

    瞧見胡雙要扭動腰肢,張仲景連忙上前阻攔。

    這一日。

    萬能的膏藥出現了。

    誰也不會相信這些是出自一個九歲孩童的手中。

    賣相難看,氣味難聞,但效果卻出奇的好。

    張仲景看到結果後沒有停下腳步,當即帶着書成回去繼續研究這個藥方,將其繼續完善。

    至於曹秀與一衆斬馬客,則被他拋之腦後。

    ……

    “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信了你的鬼話,還把刀傷治療的方法全都教給了一個小孩兒。”

    梧桐院,郭蓉說起這件事情滿眼驚奇。

    她可是明白這些傳統的東西,很多人都是不願意傳授給外人的。

    即便書成是張仲景的小學徒,按照規矩,張仲景也是會教他十幾年之後纔會正統的教他如何治療。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少公子的這一套真的成了。”

    農生坐在一旁小聲喃喃:“書成並不是學會了療傷,而是把那些固定的治療方式全都記了下來而已。”

    ……

    遼東郡以西三百里。

    此處有一座小城名爲湖城,四面環山,立於凹地之中,但其東西聯兩州,四面山峯易守難攻,在這麼多年的戰亂之中竟成爲一處兵家必爭之地。

    凡攻佔此處者,可西望冀州,東御鮮卑,其凹地城內糧草不計其數,可供四面山峯之上將士作戰,這也是曹丕有膽子造反的一大原因。

    湖城西南方的山脈名爲葉山。

    山腳之下,兵營連綿,不計其數。

    主營帳,針落可聞。

    謀士武將無一人屏氣斂息,神色凝重。

    那山中是誰?

    是丕公子。

    是丞相的兒子。

    是丞相曾經說有謀士之才的兒子。

    但凡是山上換個人守着,夏侯淵等人老早就去請戰了,還會站在這兒不吭聲?

    “丞相,我去把丕公子帶回來,丕公子肯定是受了別人的矇騙。”

    沉默之中,許褚哼嗤一聲,大大咧咧的走出隊列。

    要不說是虎癡呢。

    這話也就只有他敢說出口。

    曹操斜了他一眼,問道:“昨日說的糧草運到哪兒了?”

    “在營外啊。”

    “爲何還不送入糧倉?還不快去!”

    “好,末將領命。”

    許褚被支出來,一臉的疑惑。

    這都到了三天了,天天呆在這裏什麼都不幹,盯着山頭髮呆,難道等着過年嗎?

    早早的讓自己和張郃倆人帶兵強攻,這山頭老早的就被攻下來了。

    營帳內依然無人敢說話。

    曹操也知道再等下去手下人稍後不了閒言碎語,便點名問道:“陳羣,你認爲該如何是好。”

    果然。

    衆人的心都放下來了。

    丞相還是不想來硬的。

    人家陳羣是出了名的治世之才,點名詢問他攻城……這不是擺明的不想要動手嘛。

    陳羣尷尬的走出隊列,搖了搖頭。

    他倒是真有辦法,只是不敢說而已。

    正在這時,諸葛亮清了清嗓子,拱手說道:“微臣認爲應當分攻葉山之外其它三座小城,迫使湖城出兵相助。”

    “好。”

    曹操果斷地點頭應下。

    做點兒什麼都比現在乾等着好。

    ……

    梧桐院。

    曹秀農生等十幾人都在忙活着手中的竹簡。

    還別說。

    張仲景自從在書成的身上見到了聖醫署可行的希望後便重金聘請了不很多念過書的老先生來給自己書寫竹簡。

    他負責將所有的疑難雜症全都用最簡短的方式做總結,接着口述,讓這些全都記錄下來。

    而曹秀等人則是負責做分類的工作。

    一個人要將自己腦海中學到的所有知識全都說出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任憑他們沒日沒夜的做了接近兩個月,也不過總結出了三個類別。

    “刀劍傷、熱病……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郭蓉望着還在往這邊送的竹簡,恨不得一把火將這些全都燒了。

    兩個月的時間,最受折磨的就是曹秀等人。

    每天都在看這些東西,他現在都會一些簡單的醫治辦法了。

    想到後續聖醫署所需要的教科書之類的,曹秀嘆道:“這事兒還沒完呢,還得想辦法將這些抄錄成幾十份,讓那些前來就學的人得到學習。”

    一聽這話,所有人的動作都一頓,接着曹秀投來埋怨的目光。

    不過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過來幫忙的蘇昕根本就沒有認真的做分類,而是拿着竹簡就開始嘴裏唸叨着什麼,一本接一本,每天都是如此。

    或許是因爲太過忙碌,平日裏話比較多的蘇昕安靜了下來,並沒有人覺得異常。

    夜色茫茫。

    一天的忙碌之後,其他人都陷入熟睡之中,有一小小的身影貓着腰偷跑出東跨院,徑直來到放書的書房,打開一本竹簡又開始死記硬背。

    夜半時分,沒人打擾。

    蘇昕不再像白天的時候那麼拘謹,而是拿出一支毛筆與一塊薄薄的竹板,竹板上一橫一豎分開了很多的小格子,她將所有不認識的字全都抄在方格中,直至一塊竹板抄完,她心滿意足的帶着木板起身離去。

    七錄齋。

    郭嘉正在讀書,還未睡下,書房門忽然被推開。

    蘇昕盯着黑眼圈來到書桌前跪坐,將竹板拿出來放在桌上。

    “今天比以往二點都要多,竟然有五十多個字,記得完嗎?”

    郭嘉微微一笑,指着上面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的教起來。

    蘇昕擰着秀眉,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提個問題。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

    蘇昕帶着木板又貓着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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