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這兩個字，比生死輕太多了。”季局長頭也沒回，小心翼翼地的打開櫃子，取出一方木盒：“在剛剛覺醒的情況下，救了我的兒子。那狗蛋子沒那麼大的人格魅力。”
“你需要我的幫助，可惜……來了潁河市才知道，現在是異能者的時代。我幫不了你太多。”
咔擦……他謹慎地打開盒子，喃喃道：“我不希望你因爲這件事而和小輝產生嫌隙，不管你開始的目的是什麼。我都承你這個情。”
“我會盡可能地幫你，也希望你能在有能力的時候提小輝一手……這世道，誰知道能不能看到太陽昇起那天。”
李雲瀚感慨了一聲。
可憐天下父母心，季長輝有個好父親。
盒子裏，是一枚徽章。
看得出來有些年代了，制式是幾十年前的。季局長珍惜地拿出徽章，沉聲道：“這是一枚天工。”
天工？
李雲瀚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季局長並不是異能者，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季局長笑了笑：“不信吧？其實我也不敢相信。”
“這是我父親參加反擊戰的時候留下的軍功章，我一直放在書櫃裏。直到濃霧開始之後，我們家搬到地下生活區，清理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它居然有了特殊能力！”
“沒有人知道我手裏有這東西，我誰也沒有告訴。直到新軍成立，最新資料發下來，我才知道，它叫做天工。”
沒有吊胃口，他深吸一口氣凝重道：“它的能力是……讓持有者詭物化！”
“佩戴它的時候，會一直保持詭物狀態，但只能固定一種詭物外貌。而且，這種變化不是短暫的，甚至……可以長期！”
“永久？”
“濃霧開始到現在都才一個月，我哪兒有辦法試驗？”季局長苦笑：“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種詭物化非常緩慢，然而佩戴時間久了，卻真的能讓人產生一種自己確實是詭物的錯覺！”
他彷彿有些後怕，清了清嗓子才道：“我當時請假試驗，佩戴了三天，取下之後，我的手臂上已經有了一些反人類的特徵。足足一週才消下去！”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短暫的變身器……如果長期佩戴，會對佩戴者本身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嗎？
李雲瀚目光微閃，這東西非常有用。
當初如果有這個，他去挖巧克力根本不會被徐英明發現！
“爲什麼不給季長輝？”
“他很安全。反而是你更需要這個東西。”季局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他要去鎮開縣，那裏已經接近舟航市。我也影響不到那邊多少。貿然讓自己詭物化，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但是長溪縣不同，那裏地廣人稀。縣區倖存者只有兩萬。其他村、鎮，已經失去控制。你或許有能用到的地方。”
說白了，他不相信自己愚蠢的兒子可以操縱這東西而不被發現。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必讓自己的心頭肉去冒這個險？
好東西……李雲瀚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看到他收下，季局長才長長舒了口氣。
“妻兒就是我的一切。現在什麼事都習慣了先爲他們想想，見笑了。”
李雲瀚微笑着搖了搖頭：“我挺羨慕你，真的。”
“不說這些了。”季局長笑着揮了揮手，收斂了笑容：“小李，季叔叔不是異能者，幫不了你們什麼。接下來的話，就當是叔叔的一點心意。”
“你既然想去長溪縣，那就得了解一下他們的情況。恰好，那地方，我當過縣長。”
他感慨地說道：“一句話，亂。”
“不過這種亂，對於你們異能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長溪縣情況很特殊，幾大民族混居，仇恨都是世仇，別想着化解。也不知道現在好了一點沒有。”
“出了長溪縣，往西就是通往世界最高高原，大夏‘蒼龍脊’高原的蒼裕高速公路。行進不到五公里，就是連綿雪山。”
“長溪縣上方，是有名的‘滄浪長灘’——遠古時期，滄江從這裏流過，水寬兩公里。這些長灘，都是當時退潮留下的。後來，因爲氣候變化，成爲了戈壁。”
李雲瀚絲毫不覺得沒用，仔細聽着。
“穿過滄浪長灘，就進入了‘沙海’沙漠。這裏就是衛星發射中心。”
幾句話說完了長溪縣的地理，他凝重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想安全，就離我剛纔說的地方遠一點！”
戲肉來了……李雲瀚正襟危坐，認真點了點頭。
季局長沉吟道：“在說這些之前，你首先得知道，越是神祕的地方，越是容易出現詭物，而且出現的強度都不低！”
“首先說蒼龍脊，他連接着蒼龍高原上的日暉省和裕豐省。日暉省……至今聯繫不上！衛星掃描什麼都看不到！那裏的濃霧格外濃郁，是所有省份中，唯一全部失聯的！”
李雲瀚倒抽一口涼氣。
有些東西，不到某個位置別想知道。
不是聽季局長說，他都不知道日暉省居然全部失聯！
那麼，鏈接高原和裕豐省的蒼裕公路……
他按下心中的不安，問道：“沙海和滄浪長灘也有問題？”
“目前沒有。”季局長說道：“但秦教授還沒有過世的時候，我偶然聽他說過要增派進入長溪縣的軍隊。”
“我當時問他爲什麼。他說，長溪縣在古代有過好幾個大型部落。遠的有長灘文化，近的有古灘螺國。不出問題還好，出了問題恐怕整個裕豐省都要亂。”
“我能知道的具體就是這些了，再詳細的，只有你去了之後，問當地縣政府。”
原來如此……李雲瀚點了點頭。季局長確實用了心的。
告別季局長，出門和季長輝聊了兩句，對方送他到了樓下。正要離開，季長輝忽然神祕兮兮地說道：“你聽說了嗎？饕餮大人的名字，被新軍知道了。”
“哦？”李雲瀚有些意外，他回來的時候非常忐忑，生怕徐英明把自己和饕餮有聯繫說出去。甚至已經想好了怎麼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