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醫生不缺錢 >1124 還是太年輕啊
    老漢很好說話,但是呢又感覺非常不好說話。

    因爲仔細想想,從和老漢開始有交流,他們之間其實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掌握到。

    現在也是一樣,老漢在那兒操作,其他人就在身後跟着看,不管你們看不看得懂,反正老漢是不會講解一句的。

    樓國章還好一點,畢竟他也是正統的苗醫傳人,老漢的操作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度。

    同時老尤也還行,也沒有因爲看到患者身上流出黑血,就表現的一驚一乍,只是因爲血的顏色太黑,讓他稍微的有點不理解。

    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爲他什麼都不懂,所以才能這麼平靜。

    但是曹源清就不行了。

    作爲一名正統的中醫大夫,首先對於老漢能把一個偏癱在牀的患者,用兩個月的時間治療成現在這個狀態,這就已經讓他很震驚了。

    其次就是這個治療方法,在他看來着實有點潦草,還有點看不懂。

    杜衡治療中風的成功案例,只要能找到的,他基本上全都看過;所有關於中風項目所發出來的文章,他也是一個不落的學習過。

    那杜衡治療的那些患者中,有兩個月就恢復到這樣的病例嗎?

    有,而且還很多。

    但是縱觀杜衡成功的那些案例,每一個都是湯藥、鍼灸、按摩一起上,可謂是一個立體化的治療模式,而這是能說的通的。

    可老漢的治療方式,先不說工具了,單就是縫衣針點刺加拔火罐,他就覺得實在是有點太簡陋了,而且整個過程也可以說是非常的簡單和敷衍。

    就這樣的手段,能把一個偏癱的患者救回來,他是怎麼想怎麼覺得有點假。

    雖然他知道苗醫和中醫一樣,確實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但就今天看到的東西,要治療好偏癱這種病,他心中多少是有點存疑的。

    老漢還是那副老樣子,根本就不管身後的杜衡幾人,只是熟門熟路的找到患者家裏那大卷且粗糙的衛生紙,很小心的擦掉針刺位置流出來的黑血。

    而杜衡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中對於老漢的治療手段和理念,也是越發的有了把握。

    老漢不管別人,又撕了一點紙,墊在了患者剛纔點刺流血的地方,隨即在針眼的周邊,輕輕的用手不斷地按揉擠壓,有點類似於中醫按摩的手法,但又看着不太像。

    在老漢不斷地按揉過程中,針刺的地方緩緩的開始滲出血水,而滲出的血水,剛開始的時候顏色還有點深,但是隨着滲出的血水越來越少,血水的顏色也越來越淺,最終和正常的血液顏色相同之後,老漢就停了手。

    隨後將所有擦過血的紙,用一張大紙包了起來。

    “牙子,拿到他家門前的地裏埋了,記得坑挖的深一點。”

    老漢把手裏包好的垃圾遞給了樓國章,樓國章也是一聲不吭的拿上就走。

    剛出患者家門,老尤忍不住好奇的問樓國章,“樓醫生,那些紙爲什麼不燒掉,而是要埋起來?”

    樓國章看了一眼前面揹着手的黎師,隨即低聲的解釋道,“那些血裏面有毒,而且是劇毒,是不能隨便扔的。

    至於你說的燒掉也不行,因爲毒氣會在燃燒中擴散,而且燒完的灰燼中也會有毒素殘留,處理不好會有意外發生。

    地裏埋的深一點,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毒素全部就被土地分解消化掉了,一點危害都沒有。

    而且只要不是存在刻意行爲,也就不存在被人挖出來的風險。”

    杜衡在旁邊聽着樓國章的解釋,心中猜測也算是從側面得到了驗證,不由的輕輕點了點頭。

    至於老漢的處理方式,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裏是遠離現代化、精細化管理的農村,不可能按照醫院處理有毒有害物質的方式來處理,而且這種方法肯定是人家幾代人的經驗之談,他一個門外漢,還是少插嘴爲好。

    杜衡本來準備的是,離開患者家裏了,就和老漢好好的聊聊。

    但是萬萬沒想到。。。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杜衡他們跟着老漢溜蹓躂達的下了山,當時也沒覺得什麼,但是現在又要跟着老漢一步一步的往山腰上走,卻發現對他們的考驗來了。

    杜衡他們幾個,全都是腦力勞動者,上班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坐着的,就算是下班回家了,也沒幾個鍛鍊的。

    這不老話都說了,久坐傷肉啊,他們這幾個人全都參加工作十來年了,尤其是老尤,更是過了四十的門檻,所以讓他們在走山路的時候,還能和老頭說話,那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

    因爲他們氣都有點喘不明白。

    更重要的是,老頭就沒有降速的打算,也沒有聊天的想法,這纔是杜衡他們不說話的主要原因。

    只是拐了兩個彎,和老頭的距離就拉開了。好在他們都有自知之明,也沒有再去追老漢的步伐,走走停停的按着自己的體力來,等他們再次走到老頭家裏的時候,老頭又坐到他那小板凳上開始抽菸了。

    幾個三十來歲的壯年,和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一起走山路,結果完敗。

    好在老頭已經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了杯水,就放在他們之前坐的位置上,讓他們在坐下來的時候,能趕緊的溼潤一下乾澀的喉嚨。

    而就在杜衡幾人喝水的時候,老漢在吞雲吐霧的間隙突然開口說話,“杜大夫,你看我這法子,能不能治好這個半邊風?”

    喝了老漢早早倒好的溫開水,杜衡也感覺自己有點緩過來了,只是在聽到老漢的問題後,杜衡卻是不由的苦笑了起來,“黎師,您就別開玩笑了,剛纔那位大哥的情況樓醫生都說過了。

    如果這都不算治好,那我都不知道什麼樣的情況才能算治好了。”

    老漢聽着杜衡的回話,第一次在杜衡幾人面前露出了幾分笑容,眼底也是多了一些掩飾不住的得意。

    “都是些粗鄙簡陋的法子,也不知道杜大夫能不能看得上,能不能過得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師承?”

    說歸說,笑歸笑,老漢還是間接的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老漢雖然是用開玩笑的話問出了問題,但是杜衡卻不能用開玩笑的話來回答,而且不光不能開玩笑,他還得非常正式認真的給出答案纔行。

    所以杜衡沒有着急回答,而是再次喝了口水,稍微的給了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

    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心中有了裁定之後,杜衡這纔看着老漢認真的說道,“黎師,我看了您剛纔的整個治療過程,應該就是苗醫醫學理念中的‘從外治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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