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應龍發出的聲音,更是如同雷鳴,震耳欲聾,讓周圍幾人臉色煞白,滿頭冷汗。
首當其衝的紀默卻穩如磐石,啥事沒有。
他淡淡地擡了下眼瞼,說道:“誰規定,癩蛤蟆就不能喫天鵝肉了。愛情面前,衆生平等,無論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誰又能比誰更高貴。真正的愛情,可跨越種族、年齡、甚至性別,排除萬難,生死相依……”
頓了頓。
他斜睨了老應龍一眼,憐憫地說道:“一看你,肯定是沒人要,啥也不懂。”
看在應朦朧的份上,紀默按住心中的火氣,沒有動手,只是回懟了兩句。
一頭龍而已,真把自己當盆菜了。
旁邊的樹林還掛着他臘的龍肉呢,再擱他面前裝,直接就起鍋燒油,開席。
沒人要?
這三個字,宛如尖刀一般,狠狠地扎進了這頭老應龍的心巴里。
疼,太疼了。
她還真就孤苦無依,單身至老。
紀默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痛處,讓她頓時暴跳如雷。
“吼……”
老應龍咆哮。
天上的雲彩瞬間被震碎,虛空裂開了,出現了一道道可怕的裂痕。
老應龍揚起巨/大的龍爪,當算當場將紀默撕成粉碎。
神龍的尊嚴,豈是一個螻蟻能褻瀆的。
“住手。”
應朦朧身形一閃,自己攔在了紀默面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允許你傷他。”
老應龍齜牙,不甘地收回了龍爪。
她的心更冰涼了,自家公主居然如此維護一個人類,還當衆呵斥自己,很不妙啊。
她直接挑撥離間:“殿下,人類向來奸詐狡猾,此人接近你,定然別有用心,不懷好意,你可別被他給騙了。”
“你錯了,是我別有用心不懷好意,主動接近他的。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還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是我的恩人,你可不能造次。”
應朦朧板起臉,很嚴肅地告誡老應龍,讓其對紀默心懷感恩與尊重。
說話的同時,她不時偷瞄紀憨憨,臉蛋紅撲撲的。
因爲紀默剛可是說了,種族不是問題。
這是不是暗示?
老應龍自然不信應朦朧的話語,以應朦朧的身份和自身條件,還用得着去倒貼男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還有什麼救命再造之恩,肯定也是謊言。
以前公主殿下從來不說謊話的,如今居然爲了一個男人,睜眼說瞎話,讓她對紀默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不過她也不敢忤逆應朦朧,收斂了殺機。
一個螻蟻而已,以後找機會在收拾就是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接公主殿下回去。
“殿下,出大事了。燭龍一族倒打一耙,控訴我們撕毀盟約,害死了燭柒。並且已經開始召喚各地燭龍迴歸,怕是會隨時掀起大戰。”
老應龍滿臉凝重之色,告知事態緊急,未免節外生枝,應朦朧必須儘快回去。
咋然聽到這個消息,應朦朧無比憤怒,這燭龍族也太不要臉了吧,竟然賊喊抓賊,倒打一耙。
她問:“欲加之罪,只要徹查就能揭穿,龍盟難道就坐視不管?”
老應龍不屑地說道:“龍盟早已經腐朽,如今怕是已經是燭龍族的一言堂,老奴懷疑,若是開戰,龍盟那些成員,怕是有不少會站在燭龍族那邊。如今,形勢危急,還望殿下回去爲我族貢獻一份力量。”
故而,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當她看出應朦朧對紀默似乎暗生了情愫,纔有了殺意,想要除掉這個禍端。
身爲應龍族公主,享受榮譽的時候,也得肩負起該承擔的責任,做出必要的犧牲。
不該有的感情,就應當趁早斷絕,族羣利益纔是第一位的。
應朦朧不知道其中殘酷真相,還天真地認爲自己確實應該爲族羣而戰,點頭答應。
不過也提出要求,再待一晚。
她還想着跟紀默再相處最後的時光,畢竟這一走,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夜幕降臨,滿月如盤,華光似水,給大地披上一層輕紗。
晚風輕拂,夾帶着陣陣花香。
紀默揹負雙手,站在草地上,擡頭仰望天上明月,一陣思鄉情切。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故鄉孤兒院的紅豆樹應該也結果了吧,不知道寶兒姐現在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紀默輕嘆,回想起那個天真浪漫的女孩,在樹底下拾着紅豆,逼自己念《相思》的情景。
默默,你知道王維的相思嗎?
那句奶聲奶氣的話語,彷彿就縈繞在耳邊,讓人感傷。
紀默觸景生情,對月吟了一首《明月幾時有》。
而他身後,一直暗中呆呆看着他的應朦朧,很是觸動,淚溼眼眶。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多美的詩句啊。這恐怕是我們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同賞月了吧。”
應朦朧滿臉傷悲。
或許這次分別後,就是永遠。
這壞傢伙,滿臉落寞憂傷,還念這樣感傷的詩詞,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也是依依不捨呢。
應朦朧芳心大亂,覺得紀默心裏應該也是有自己的,這傢伙就是嘴硬,口不對心,表面冷淡,但內心卻是充滿深深的感情。
“君待我如己命,我視君如己心。明日一別,不知是否還有再見之時,那我就把我最美好的一切,都留給你吧。”
應朦朧咬着下嘴脣,心中冒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壓抑住心中的羞/澀,快步走到紀憨憨身邊,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道:“豆芽菜,你不是一直都想騎我嗎,我……我答應你……”
說完,小臉已經嬌豔欲滴,低着頭不敢見人。
“當真?”
紀默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激動得一把抓住應朦朧柔若無骨的小手,興奮得身體都在發抖。
他迫不及待,猴急地說道:“那還等什麼,趕緊來吧。”
“啊!就在這裏?”
應朦朧錯愕,這種事不該找個隱祕的場所嗎?
不過,事已至此,這壞胚既然喜歡這種調調,就從了他吧。
“人家……還是第一次,你可要憐惜……”
應朦朧抽回小手,鼓起全部的勇氣,哆嗦着開始解領口的盤扣,手心全是汗。
“不怕,這事我還是有不少經驗的……”
紀默搓着手,笑容那是一個盪漾。
“不少經驗?”
於朦朧瞬間僵住。
小心臟那是一個疼。
隨後,紀默的後半句話,更是讓她如遭電擊,大呼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