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只會在鏡子裏或者照片裏,短暫的看到自己的容貌,卻無法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
而他卻有這個幸運,親眼看到自己。
年輕的自己。
真是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
......
“秦少這是從哪裏撬出來的寶貝,這水光滑嫩的,不知道還以爲是哪家的小少爺呢。”
旁邊的人殷勤的對着秦越方打趣,試圖讓場面火熱一些。
方夜音被周圍混亂的聲音吵的頭昏腦脹,下意識的想要張口迴應,喉嚨卻只發出一絲絲低低的嬌嫩聲調,細不可聞。
他恍然之間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差點忘記了。他這會已經不是那個商業大亨秦少了,而是一隻被秦少撿回來的“金絲雀”。
秦越方是個大商人,十二歲死爹死媽,一個人守着偌大的家產被親戚當皮球一般踢來踢去,十八歲拿回所有財產,從此走上險峻的大道。
幹着白道的活,用着黑道的心,說無惡不作都算客氣。
所以臨到終了,報應來了。
他重生了,可是卻不是在自己身上。
他救了“自己”,又被“自己”關了起來。
枯燥的宴會結束,秦越方在衆人的恭送中摟着方夜音纖細的肩膀坐上新車。低頭吻了吻方夜音的髮絲,輕聲詢問。
“剛剛想說什麼?嗯?”
方夜音搖了搖頭,低垂着眼眸不作聲。順着他的搖頭,偏長的髮絲掉進雪白的脖頸裏,在肌膚上妖嬈扭動,秦越方莫名心中一動,喉嚨有一絲乾渴。
還未曾嚐到幾分甘美解渴,身下的人驟然僵硬,下意識躲避起來,卻又掙不脫肩上的大手,像是柔軟無力的小動物,在枷鎖裏垂死掙扎。
秦越方眼眸一沉,手上鬆開,任由懷裏的人掙扎離開,蜷縮在距離他最遠的角落,表情恍惚。
秦越方表情越發沉悶,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將襯衣鈕釦解開,冷冷道:“你躲什麼,睡都睡了這麼久,還不讓親?”
方夜音臉色變得慘白,小小軟軟的手指擰成一個拳頭,抿着嘴脣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一個方向。情緒來的明顯脆弱又直白,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雀鳥。
秦越方又止不住的心軟起來。
秦越方靠近了他一點,伸手摸向他的臉頰。
這一次,方夜音沒有躲開,只是怯怯的低着頭,身體微微顫抖。可是偏偏一雙眼睛又大又圓,黑色的瞳孔帶着絲絲亮光,溼漉漉的讓人心間發燙,想要捂在懷裏搓揉。
秦越方手指摸上他的軟嫩頰肉,滿意道:“聽話一點,不就好了。”
方夜音低低的嗯了一聲,清嫩的嗓音又柔又細,像是小雀啾了一聲,甜膩膩。秦越方几乎在一瞬間就有了反應。
幾乎是不容拒絕的,便擡起方夜音的下巴,吻在了他微顫的粉脣上。
方夜音看着面前人的面容,越來越近,瞳孔擴散,瞳孔深處的情緒,是無法發泄的暴怒厭惡。
方夜音心想,他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如此厭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