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中，如果忽略那嬌嫩的嗓音，牧白似乎真的從對面人身上，看到了一絲絲秦越方的熟悉感。
他面容閃過一絲遲疑猶豫，很快又笑了起來。
“小音，我帶了個有趣的東西，一起來看看吧。”
方夜音：“好啊。”
牧白帶來的是一本相冊。
一本過去的相冊。
“這是我們幾個在外國一起讀書時候的紀念簿，以前留在了國內，剛好這次回來我可以帶走，留個想念。”牧白輕笑，手指有些懷念的摩挲着照片。
方夜音沉默了片刻，伸手接了過來。
許多記憶裏幾乎已經模糊的場景隨着照片的呈現又慢慢清晰起來。
那個時候，周媛媛喜歡的還是少女粉脣膏，趙宣頭髮還是綠色的，他常年最愛牛仔褲。
方夜音擡頭笑了笑，輕聲道：“這麼多年，只有你沒有什麼變化。”就連歲月都沒有在牧白身上過多苛刻，依然還是少年般的清澈陽光模樣。
他這一聲感嘆太過自然，牧白恍然之間還以爲面前人也是跟隨了他們一起走過年少時光的同伴。
心底的某個猜測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他提醒道：“後面還有呢，你看看。”
隨着時間的變化，後面的相片周媛媛和趙宣出現的次數少了起來，大多是秦越方和牧白兩個人的合照。
他們一起同遊了普羅旺斯和馬爾代夫，幾乎被譽爲情侶聖地的地方，兩人都留下了身影，方夜音慢慢的翻開看着這些回憶，直到——秦越方的穿着一個蘑菇套的照片出現在相冊裏。
他怎麼不記得他拍過這樣的照片？
還他媽被牧白收藏起來了？？？
方夜音瞅了牧白一眼，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繼續看。
好傢伙，後面兩頁都是‘秦蘑菇’的照片！
照片中的秦越方臉色醺紅，眼神也有些茫然，似乎是喝多了。
方夜音面無表情的想，假酒害人！
地點應該是在歐洲某個大劇院裏，他還看到了牧白穿着王子裝的照片，只是王子身邊很不和諧的牽着一個蘑菇，就像是牽着幼兒園的小朋友！
牧白看到那一頁，似乎也想了起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方夜音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感同身受的尷尬。
牧白輕笑，眼眸劃過深意：“這是我要回本家之前，和阿越的最後一次旅行。”
也是這一次旅行，讓秦越方真正的喝醉了一次，牧白也知道了秦越方喝醉了就會撒嬌斷片的毛病。
牧白道：“這一次旅行，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秦越方几乎也不太可能記得。
那麼，方夜音怎麼會知道？
甚至連醉後他們兩人單獨對話，都記得那麼清晰。
牧白也是在回去以後，才隱約從熟悉感中回憶起他們醉酒後的對話，如果不是當時秦越方哭的像個二百斤的豬仔，他都不會記得那麼清楚。
牧白眼眸深深的看着方夜音，溫柔的表情難得嚴肅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