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
“峨眉派住在什麼地方?”
“城南義莊。”
“什麼?峨眉派竟……”這峨眉派竟住在城南義莊。
凌君回說不下去了。
一直默默不被關注的魏二爺,他也是峨眉派的弟子。
是前任閣主鄧賢文的師弟。
看來峨眉派和雪山派對漳州的瞭解不比他們少。
而且他們在漳州一定已經開始佈局了,他們選自己的住處也一定是費了苦心的吧。
峨眉派竟然住進了城南義莊。
衣錦繡和蘭泣露在城南義莊遭受伏擊,差點要了命。
據他們說,城南義莊詭譎異常,東瀛的忍者出沒頻繁。
義莊還經常有棺木屍體停放,峨眉派竟住進了城南義莊。
那裏離城裏頗有距離,恐怕喫喝用度也多有不便吧。
而自己的師門雪山派的人,竟然住進了城北荒郊。
此處也是東瀛倭人出沒頻繁的地方。
凌君回苦笑了一下。
這是送羊給狼嗎?倭人江湖的盛宴即將開始了嗎?
而他們滴水樓的人,將城內繁華地段的大小商鋪轉了個遍。
萬花門的人下榻何處還不知道。
江海閣將這些人江湖人引到漳州城,不會不給他們牽線搭橋?
不可能讓他們各自爲陣,孤軍奮戰吧?
不管會不會暴露身份,凌君回都管不了那麼多。
他要回一趟師門,去雪山派的住處。
他不知道雪山派是什麼人出山了。但是無論是誰,他都要去看看。
沒有竹影在身邊,凌君回覺得有些不習慣。
不是什麼其他的不習慣,是他的衣服穿什麼才能顯得他很莊重,他有些茫然。
若是平時就算了。可是此番是要去師門去看看,總是要穿的得體些。
清晨醒來,他看到了祕雲疏。
祕雲疏第一次出現在陽光下,早晨的陽光將雲疏照的像天上的仙人一樣。
凌君回第一次在太陽下細細端詳着祕雲疏。
祕雲疏真好看啊,滴水樓從哪裏弄來那麼好看的人。還那麼可愛。
桌子上的花瓶裏,是祕雲疏新換的鮮花。
此時,祕雲疏正認真地幫他扯平他掛在架子上的衣衫。
那是一件新衣衫,天縹色。質料像錦,又像緞。
他最喜歡的天縹色,這樣的顏色,他穿起來覺得舒適自在。
“先生醒了嗎?起來試試這件衣衫可合身。”
凌君回惺忪着眼睛道:“雲疏,昨晚睡得可好?”
“還好。今日先生拜會雪山派,要穿上得體的衣服。傳說雪山派都是高雅體面人,非富即貴。先生也不能落了俗套。”
“雲疏說的對。”凌君回伸了個懶腰。
“容大哥一早就讓牙行的過來探聽消息,問先生可好,我替先生打發了。”
“也好。過些日子,我們也搬到城中,離他們近些,省的他們憂心。”
“是,先生說的是。十三樓的李總管早已經租了個小宅子,派了人打理。就等着先生住進去。”
他忽略了自己對他們的尊敬和關切。
只道是自己得了上天的厚愛,才能得滴水樓,得滴水樓的一干兄弟厚愛。
凌君回到了一處院子的門口,下了馬。
祕雲疏說要陪他同來,他拒絕了。
房子周圍綠樹成蔭,偶有盛開的茶花裝點,天成自然,又雅緻。
凌君回輕輕地扣了扣門,門開了,一個老婦人開了門。
婦人竟不問什麼,將他讓進門來。
後院的房間裏傳出劇烈的咳嗽聲。
凌君回徑直進了後院,徑直往廳堂走去。他看到了自己的七師兄穆韶。
穆韶也看到了他。
“七師兄。”凌君回飛快地進了房間。
很明顯,穆韶見他如此打扮,遲疑了一下,道:“辰良,小師弟……”
一時間兩人歡喜異常。
宋辰良是凌君回的本名。
因爲他後來行走江湖,他娘便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凌君回。期望他無論什麼時候出門都能早些回來。
穆韶見宋辰良此時的打扮,便也沒有問他何故如此鄭重。
雪山派的門人一向神祕,身份也有多重。
所以在外面,他們一向謹慎,不隨意叫破身份,給同門師兄弟帶來麻煩。
“師兄怎麼咳嗽如此,待我看看。”
穆韶笑了,道:“小辰良現在長本事了,能瞧病了。先等等,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轉頭對四個年輕人道,“這是你們師祖的關門弟子宋辰良。”
穆韶身邊四個年輕人,齊齊叫道:“弟子見過小師叔。”
“辰良,這邊兩位是大師兄的弟子,高景平和蕭之餘。這兩位是三師兄的弟子郭友安和陳穀風。”
“四位師侄少年英俊,都是我派後起之秀。”說罷,挨個捏了捏肩甲。
穆韶拉着凌君回坐在身邊,道:“多日不見,可是瘦了些?”
“並沒有,先讓我看看七師兄爲啥咳嗽。”說着伸手摸了摸穆韶的脈象。
“七師兄染了點風寒,加之耗了些真氣,所以咳嗽加劇。”
穆韶笑了起來。
凌君回矜炫道,“師兄,你說我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我們辰良小師弟現在厲害咯。”穆韶言辭寵溺。
“我還有更厲害的,師兄你別動。”
凌君回此時越發神氣起來。
看的身邊的四位年輕人忍不住抿嘴笑了。
這位小師叔看上去也不年輕了。此時是向七師叔炫耀本事呢。想來幼時在師門時候沒少被寵着。
很快,穆韶就收斂了笑容。因爲他發現凌君回給他輸入的真氣,用的竟是轉魄神掌的功法。
待凌君回收了掌。穆韶道:“你怎麼會此種掌法,你竟有如此機緣?”
“教我掌法的似乎是師傅的一位故友。”
“你受苦了。”穆韶拍了拍凌君回,面色有些戚然。
世間只道是轉魄神掌爲江湖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