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人能被教主親自收爲教徒,足以說明她的特殊。
一時間,玉檀看向明姝的眼神不着痕跡透了幾分敬畏和打量。
明姝何其敏銳,自然發現了他眼神的變化,她一邊感嘆着賀蘭瀲這名頭果然還挺好使的,一邊神色鎮定地吹牛逼:“聞夙師兄說,教主很看好我,覺得我有潛力成爲下一任教主,就連聖女也和我相處十分愉快呢。”
這種鬼話,自然是她瞎編的。
賀蘭瀲那狗一天不被她氣的腦仁疼就該燒高香了,至於那個神祕的教主,她更是見都沒見過。
聖女嘛,自從被她害的當衆出醜關禁閉之後,估計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還相處愉快,虧她說得出來!
不過這種事,他又不可能親自去證實,因此明姝吹起牛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玉檀聽罷果然一臉敬佩,望向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聞夙師兄說的話,那不就是教主說的話?
教主破例親自收了這麼一個人,沒準兒就是當成了接班人來培養!
玉檀十分慶幸自己因爲足夠謹慎,還沒來得及得罪明姝,不然新教主還沒上任就讓他給得罪了,今後的日子還能舒坦嘛?
玉檀思緒百轉,態度更是殷勤了許多:“我打從船上第一次見姑娘便覺得姑娘絕非池中物,如今一瞧,可不是嗎?原來是自家人!”
明姝嘴角微抽,發現白蓮教的人都是人才。
瞧瞧這口才,這套近乎的能力!
似乎拍馬屁是他們教的特色,一開始那個又拽又傲的了緣也是如此。
她坦然接受了誇讚,沒有絲毫的心虛。
玉檀眸光一轉,眼神好奇:“那門外那兩位又是?”
明姝猜測他應該是沒見過二柱和鐵牛這兩人,不然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沒認出來。
她眨了眨眼,坦然地道:“噢,這是我發展的下線。”
玉檀頓時露出敬佩的眼神,他與追影交過手,自然知道對方有多厲害,至於司褚,他雖然沒有見識過他的身手,憑直覺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深不可測。
這樣厲害的兩個人物都能收服……
明姝在玉檀眼裏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
未來教主的實力果然不一般!
他不由更堅定了抱穩明姝這個粗大腿的想法!
至於教主,該退休就退休得了!
雖然他目前只上任了兩年……
玉檀一臉恍然大悟:“所以師姐也是看到了教中的聯絡標識,打算趕往晉城?”
按理說他比明姝入教早,明姝應該尊稱他一聲師兄,不過玉檀可不敢讓未來教主叫他師兄,於是甘願自降身份。
明姝眸光一怔。
什麼聯絡標識?
她在白蓮教待的時間加起來也沒超過三個月,所謂的學習更是變着法兒的搗亂,是以除了忽悠人的本事大有長進,其餘的是一概沒學到。
明姝觀察着玉檀的神色,面色鎮定點點頭:“怎麼,你也是?”
玉檀皺了皺眉,“我本來是奉了教主的命一路南下招攬教徒,可是卻發現了教中的聯絡標識,召集我們去晉城,可晉城不是在鬧瘟疫,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讓我們去那兒做什麼?”
所以,賀蘭瀲也是受到了上頭的命令,這才帶着他們南下?
白蓮教的教主究竟想做什麼?
明姝想到什麼,不動聲色地問:“有一點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白蓮教招收教徒的對象,都是女子?”
教中不是沒有男子,可她發現,他們在大規模招收年輕的少女。
明姝到現在都沒能想通其中關竅,白蓮教之所以招收教徒,是爲了壯大他們的隊伍,順帶撈一筆錢,可蠱惑這些年輕的少女的目的是什麼?
一開始她察覺到這些少女共同的特徵,都是相貌姣好,且家世也不錯。
但白蓮教哄騙這些少女來,除了定時洗洗腦,一不是爲了她們的美色,二也沒有向她們的家人勒索錢財,甚至還好聲好氣地供着。
究竟爲了什麼?
給自己找一羣祖宗麼?
仔細想想也不可能,這小破教那麼摳,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養一羣閒人?
玉檀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麼個問題,一時之間有些遲疑:“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據說是,和老教主的遺願有關,恐怕只有教主才清楚。”
明姝暗自皺眉,又是那個老教主?
人都死了,抓一羣少女來,打算給他陪葬麼?
呸,美得他!!
玉檀看樣子是真不知道內情,明姝也清楚從他嘴裏八成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還不如到時候去問問賀蘭瀲,總覺得他應該會知道什麼。
——
這頭,司褚翻着帳簿,神色陰鬱。
早在他們到來的第一天,刺史就十分自覺地呈上了賬簿,瞧上去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即便有一兩處對不上,也是小問題,可司褚心知肚明,這是一本假賬簿。
怕是早在得知他要南下的時候,陳百川便準備好了這麼一本假賬簿來糊弄他,不過臨到頭對象變成了“鎮撫使”。
藉着刺史帶他們去巡營的功夫,司褚讓玉檀去把真的賬簿給偷出來。
他雖然看不慣那個小白臉,卻也不得不承認,在偷雞摸狗方面,對方還是十分擅長的。
畢竟沒少偷偷摸摸潛入少女的閨房,再加上他輕功了得,做這種事想來是得心應手。
追影當然也可以,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事。
翻着賬簿,司褚周身氣息明顯沉了下來,到了後面直接不耐,冷笑一聲將賬簿摔在地上,眉眼盡是冷意。
“好一個陳百川!”
追影上前撿起來,粗略地翻看了一下,眉頭擰起,總算是明白了爲何陛下會如此震怒,他忍不住低呼:“竟然貪了這麼多……陛下之前幾次派發的賑災銀,怕是半數都盡了這狗官的私庫!”
“不止,還有一大筆賑災銀不知去向。”司褚眸底掠過狠色,冷冷掀脣,吐出一字,“查!”
他倒要看看,這渾濁的污水下,究竟藏了多少妖魔鬼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