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單單是李牧對自己妹妹的承諾,更是借這短短的一句話來表達心中的愧疚。
“好耶!”思思用力的從李牧懷中掙脫,皺着鼻頭高傲的道。
“我要把哥哥介紹給小夥伴,告訴她們思思真的有哥哥,看她們以後誰還敢欺負我!”
看着已然步入上學年紀的妹妹,李牧會心的笑着,伸手揉了揉思思的小腦袋。
“思思跟着哥哥一塊去縣城好不好?”
小思思歪了歪腦袋,似懂非懂的問道。
“縣城裏有小夥伴嗎?”
“到了縣城哥哥就送你上最好的學校,不但有很多小夥伴,還有很多很多的糖果哦。”
“哼!思思纔不是小孩子,不要拿糖果糊弄我!”
思思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哥哥的糖果誘惑。
李牧傻呵呵的笑着迴應道:“是是是,咱們思思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好糊弄了。”
“嗯!”思思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轉瞬又問道,“那……縣城裏有小蛋糕嗎?”
李牧愕然,旋即笑呵呵的抱起思思狠狠地吧唧了一大口。
原來當代的小孩子已經不喫糖果那一套了,需要小蛋糕才能糊弄啊。
“咦~好多口水啊!”小思思不滿的抗議着。
然而李牧直接無視了妹妹的抗議,吧唧吧唧的又是幾口下去。
楊玉蘭一臉慈愛的看着兄妹倆的打趣,積壓在心中的多年陰霾似乎也在這一刻減弱不少。
多久了?
自從丈夫重病臥牀後,家裏已經多久沒有笑聲了?
想起臥牀的丈夫,楊玉蘭剛露出笑容的臉色又漸漸黯淡下去。
“媽!”
離家十年,濃厚的愧疚感讓李牧格外注意着自己母親的表情變化。
“我這一次出去,已經找到了能徹底治癒爸的草藥。”
“真的?”楊玉蘭驚喜不已,但很快又淡了下去。
“你爸的病我心理清楚,這麼多年的尋醫問藥下來,我都不敢再有期盼。你有這份心就好,能治就治吧。”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在丈夫病倒後默默支撐起一個家的艱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與外人懂的。
李牧看出了母親的悲觀情緒,心裏像是刀絞一般疼痛。
就算自己醫術再高超又如何?
高超的醫術能治療心病嗎?
李牧心中沒有答案,只能轉開話題。
“那等爸的病情好轉後,咱們一家子一塊到縣裏生活吧?”
“好好好,一家人就該在一起。”
楊玉蘭點頭回應着,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欣慰與喜色,默默的轉身去準備午飯了。
李牧嘆了口氣,將懷中的思思放下,仍由她自個兒玩。
必須儘快治療好父親!
也必須讓母親恢復樂觀的情緒!
身爲中醫,李牧十分明白心結能對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特別是像自己母親這樣多年積壓的心結,一個不好就會弄個黑髮人送白髮人的下場。
“關鍵是我的迴歸讓母親隱隱有了種即將卸下擔子的徵兆。”李牧皺着眉頭喃喃道,“治療父親的時候,還是要瞞着母親纔行。”
有了主意後,李牧也就沒有着急現在就去給父親治療。
李牧陪着思思玩了一會,楊玉蘭招呼兄妹二人喫飯。
看着飯桌上的飯菜,李牧微微皺起眉頭。
“媽,上次我不是給您留了點錢嗎?思思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別捨不得花錢。”
“你賺點錢也不容易,那些錢媽幫你攢着,留給你娶媳婦用。”
楊玉蘭沒有擡頭,將盛好的飯放到了李牧跟前。
李牧心酸,卻也想到了支開母親的辦法。
“說到這個,我剛回村的時候看到村頭來了一個流動商販,擺出好多看起來還不錯的折扣衣服。”
“本來想買的,可這一次我回來的着急,沒帶多少錢。”
“媽,要不您幫我去選幾件?”
聽到李牧的話,楊玉蘭呵呵一笑。
“你啊,小時候也是這麼馬虎。等着,媽給你買去。”
說完,楊玉蘭便起身回屋拿錢去了。
李牧心中感慨,因爲剛纔母親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說明離家的這十年,母親的心中也是滿滿的愧疚感,所以纔會這麼開心的來操心自己的事。
等母親拿着錢快步走出屋子後,李牧望了眼滿嘴都是飯粒的妹妹。
“思思,你想不想爸爸抱抱你?”
“想!”思思擡起頭,嘟着嘴巴歪起腦袋就抱怨道,“爸爸懶,一直睡覺覺,已經好久沒有抱抱思思了!”
李牧十分心疼的揉了揉思思的小腦袋。
“那一會哥哥去將爸爸叫醒,思思你可不能吵着哥哥哦?”
“好!”思思乖巧的點着頭,“思思可乖了,一定不會吵着哥哥和爸爸的。”
再次伸手揉了下思思的腦袋,李牧拉起思思便走進父親的房間。
房間內,李牧父親因爲疼痛的折磨,依舊還在渾渾噩噩的睡着。
李牧朝着思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思思默不作聲的坐在旁邊椅子上。
衝着懂事的妹妹豎了個拇指後,李牧從帶回來的包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草藥,這其中也包含了要用到的銀針。
一旁的思思默默看着,當她看到李牧攤開銀針包時,小眸子亮亮的。
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後,李牧開始將幾種藥草混在一起攪拌。
等準備工作都完成,李牧便捏起數根銀針,分別紮在父親身上的幾處穴位上。
就在李牧銀針落穴完畢後,沉睡的李父呼吸變得平緩悠長許些。
“嗯,混合的草藥會化開父親的多年淤血,這幾針暫時斷開了父親對腿部的感知。”
“只要一會將淤血化開後,再施幾針,父親就能夠暫時站起來了。”
畢竟是治療自己的父親,李牧終究還是有一點點的緊張。喃喃自語的那兩句話,其實是李牧生怕自己有所遺漏才說給自己聽的。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後,李牧不再心有旁騖。
將攪拌好的草藥倒入溫水裏,便開始爲父親治療。
李振國雖然還在沉睡,可藥物的對淤血的刺激還是讓睡夢中的他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