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點着頭,爲自己提前給父親施針的決定暗呼英明。
“…水…水……”李振國艱難開口索要着水。
“成了!”李牧見狀大喜過望,撤掉了幾根影響父親知覺的銀針。
招呼妹妹去給父親端水後,李牧便繼續觀察起父親體內的變化。
“看來淤血是化開了。父親之所以會有強烈的口渴感,都是因爲血液流動帶來的反應。”
李牧沉吟着道:“看來還是要給父親放點血纔行。”
說完,李牧捏起一根略微粗大的銀針,對準李振國那雙枯瘦的腿就狠狠紮了下去。
也就在這時候,思思端着水走進了房間內。
“唔!”
隨着腿部的淤血被放出,李振國痛苦的呻吟了以下,眼眸子也隨之睜開。
“哇!哥哥好厲害,果然叫醒了爸爸呢!”李思思屁顛屁顛的端着水湊到李振國身邊。
“爸爸,喝水。”
醒來的李振國沒有迴應女兒,因爲此刻的他,眼眸子正死死的盯着李牧,嘴巴一張一張的,就像是害怕一開口就夢醒那般。
“爸,我回來了!”李牧開心地笑着,將李思思手裏的水接過,緩緩的遞到了父親跟前。
微微點了點頭,李振國眼中有淚光閃爍。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當初李振國受傷被診斷癱瘓時,沒有落淚;這麼些年的臥牀,隨時常苦惱卻也沒落淚,可唯獨再次看到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時,他忍不住要落淚了。
他輕輕擡了下腦袋,李牧順勢就將手裏的水送到李振國嘴邊。
李振國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喝,而是再次將目光落在李牧的臉上。
“…你…牧…兒?”沙啞的聲音從李振國喉嚨裏發出。
“爸!是我!我回來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李振國小心翼翼的低着頭喝水。
嘀嗒。
嘀嗒。
碗裏有液體滴落,李牧發現低着頭的父親竟在默默落淚。
“思思,快,過來一起抱抱爸爸!”
李牧心知父親與母親一樣,因爲當初的走失愧疚多年,連忙招呼妹妹一塊給父親送上有溫度的擁抱,讓父親知道這不是做夢。
良久,李振國的手拍了拍李牧肩頭。
“回來了就好!”
李牧聞言再次露出笑容道:“爸,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感覺?”李振國茫然,方纔只顧着認親,這回經過兒子的點醒才發現自己竟微微彎着雙腿。
“這……這……”
“爸,當初我走丟後,跟着以爲老師傅學習了醫術。您的病別的醫生可能治不好,但我可以。”
“好好好!”
李振國聞言十分欣慰,一連說了幾個好。
兒子走丟,做父母的最擔心的無非就是兒子有沒有喫好穿好,會不會不學無術,成了社會人渣。
如今走丟的兒子回來了,非但沒有不學無術,還學了點本事。
爲人父母,除了欣慰還能有什麼?
“爸,您的病我有把握治好,可媽的病得靠您才能祛根了。”
李振國聞言嘆了口氣,道:“這些年苦了你媽了。”
“你去將你媽喊來,我會好好開導她的。”
“媽的心病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
“爸,您若信我的話,我給您再扎幾針,而後我就扶着您站起來,等媽回來後看到,巨大的驚喜衝擊下,她的心病也就祛了大半。”
“聽你的。”
李振國點了點頭,這才留意到自己下半身還有這幾根明晃晃的銀針扎着。
與此同時,楊玉蘭手裏拎着幾個袋子走到了家門口。
“媽媽!”
被賦予重任的李思思老早就蹲在門口守着,此刻看見母親回來,大叫着道。
“媽媽回來了,媽媽買了好多東西回來了!”
收到李思思的信號,李牧扶着李振國已經站了起來,做好給楊玉蘭驚喜的準備。
李思思臉上紅撲撲的,顯得格外興奮,拉着楊玉蘭就往屋內走。
楊玉蘭十分狐疑跟着進屋,當她看見滿面笑容的兒子以及站起來的丈夫時,手上的東西不自覺掉落,雙手猛地捂住嘴巴。
“媽,我說過我可以治好爸的。”李牧略帶得意的說着。
“這些年辛苦你了!”李振國補充了一句。
父子倆的話落,楊玉蘭的眼淚再也止不住,衝上前就將父子二人抱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
李思思不明所以,只是看見母親落淚她也委屈,用力的擠到父母懷中也跟着哭了起來。
自李振國臥牀不起的數年來,李家頭一次發出歡樂的笑聲。
這一份快樂,外人不懂,也持續了很久。
飯桌上,李思思手舞足蹈的,朝自己母親述說着經過。
“哥哥厲害……”
“那長長的針扎得爸爸好疼,爸爸就不敢睡懶覺了。”
“哦?是嗎?有多疼啊?”楊玉蘭開心的笑着,隨意的應付着女兒。
“都扎留血了呢!超疼的!”
見李思思可愛的模樣,全家人都開心的笑着。
李牧並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着家的溫暖。
然而,李思思的話題不知怎的,漸漸的就歪了。
“媽媽,我記得小燕子裏有一個兇婆婆,拿針扎人也好厲害的。”
“你可不可以叫哥哥以後不要拿針扎我呀?”
“思思一定乖乖的好不好呀?”
噗~
有完沒完了?
怎麼滴又跟容嬤嬤扯上關係了?
李牧差點沒一口氣咽過去。
這小丫頭平時都看的什麼啊?
“思思啊,身爲小朋友,你平時就應該多看看動畫片!”
李牧板着臉,十分嚴厲的教育着李思思。
“纔不要呢!”李思思皺起了鼻子,炫耀般的說道,“我最近都在隔壁的小蝶家看甄嬛,可好看了!”
什麼玩意?
李牧當場就迷了。
“你才這麼點大,能看得懂那部電視劇?”
李思思歪了歪腦袋,一本正經的回道:“裏面的衣服好好看。”
李牧無言以對。
楊玉蘭這時候淡淡的開口道:“放心,三十多個女的,已經死了二十多個,電視劇快播完了。”
李牧愣愣的點了點頭,總覺得哪裏不對。
不是?
咱們一開始的話題不是我醫術了得,成功救治了父親的嗎?
不應該是要誇獎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