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人將他纖細的身形包裹的完整,而睡前橫在兩人中間的海星則隨着枕頭一起掉落在牀邊的地板上。
季酒帶着睏意的嘟囔了一句:“星星?”
他翻了翻身想去找自己的小寵物,好像還不小心蹭到了什麼硬物。
司殷遠眼裏暗沉翻滾了一瞬,清晨的嗓音帶着低沉的啞意和微微的蠱惑:“你昨天睡着把它踢下去了,下次不要把它放在牀上了。”
季酒對男人完全不設防的張開小嘴,露出裏面若隱若現的小舌,一張漂亮的小臉帶着未完全清醒的懵懂,呆愣愣的“啊?”了一聲後,用迷迷糊糊的小腦瓜思考了幾秒,才乖順的點點頭。
他完全沒考慮過飼主欺騙自己的可能性,只覺得是自己睡着後睡姿太差,自己踢掉了星星又蹭進飼主懷裏。
司殷遠聲音晦澀了幾分,他放開季酒,順便遮住了早上起來的自然反應,哄着季酒去刷牙後獨自起身去沖涼。
島上的淡水資源緊張,所以這別墅裏非飲用水用的都是海水。
他將溼漉漉的頭髮往上撩起,露出鋒利的眉眼,水珠劃過性.感的身軀,神色間帶着點微微的沉思。
成爲異能者後他早上一般都能剋制住自己,只不過自從和季酒睡在一起後就經常出現一些“意外”。
大概是太久沒有紓解,偏偏他對這種事情又不怎麼感興趣,精力大多留在了白天殺畸變物身上。
對於這種正常反應司殷遠十分坦蕩,只是怕會嚇到季酒,軟乎乎的少年抱着睡覺實在是太舒服了,季酒看着纖細,摸起來卻到處都軟軟的,又帶着點男孩子的骨感,他已經完全習慣了抱着季酒睡覺,完全不願讓對方逃離。
男人低頭,並沒意識到自己的濃重的佔有慾已經到達了危險的邊緣。
洗漱完後的季酒將海星撿起來,沒忍住啃了兩口,滿意的看着海星又飛快長出新的角角後才重新綁回自己的腰間。
飼主今天好慢啊。
季酒看向浴室,無聊之下便自己走出了房間。
他想去找點早餐喫。
剛走到拐角就遇到了抱着石頭的陳兆年,對方看到他從那間房間裏走出來也是愣了一下,神色間有些尷尬:“早、早上好。”
陳兆年抱着石頭的手微微縮緊了一下,他想和季酒套套近乎,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口,眼見季酒就要繞過自己下樓,嘴比腦子快的問:“你們昨天怎麼睡在一間房裏啊?”
這別墅的房間有不少,其他人都是獨自睡一間房。
陳兆年說完以後就後悔了,他太久沒有和人接觸,本來就低的情商變得更低,其實他只是想跟人多說點話。
季酒疑惑的瞥了他一眼:“因爲他是我的飼主啊。”
陳兆年被他的直白驚了一下,帶着點猶豫和掙扎再次開口:“飼、飼主?”
季酒十分無所謂的點點頭。
見季酒對這件事完全不避諱的樣子後他也放開了點膽子:“你是他的小情人?”
基地裏很多人誤會季酒和司殷遠的關係,公會里的人覺得他們是在交往,公會外的人覺得季酒是被包.養的,但司殷遠將他保護得太好,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季酒面前認認真真的提到這個詞。
季酒一邊往下走一邊不解的眨眨眼:“小情人?”
陳兆年趕緊抱着石頭跟上去:“你不是被他養着的嗎?”
季酒想了想,覺得這個詞很新鮮好玩。
他是被飼主養着的小草,所以他是飼主的小情人。
於是他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十分高興的接受了自己的這個稱號。
這個回答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畢竟季酒長得太優越,擁有哪怕是直男都難以拒絕的長相,還唯獨很粘司殷遠,弱弱小小的樣子卻被嬌養得十分天真。
陳兆年在末世前就是個富二代,看得多了也比尋常人還懂一點,有錢人玩得花,不管是男的女的只要長得好看都有可能抱上大腿。
他昨天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深怕這只是一場夢又怕自己被他們拋下,想了一晚上決定先拉近他們的關係來確保自己不會被拋下。
看起來最好騙的季酒就成爲了不二人選。
陳兆年故作神祕的壓低聲音:“你知道要怎麼牢牢抓住一個男人嗎?”
季酒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急着去喫早餐。
習慣沒有人迴應的陳兆年自顧自說話:“你難道不想一直跟在司隊身邊嗎?”
季酒腳邊微微放緩:“什麼意思?”
難道飼主還會跟他分開?
陳兆年見他終於提起興趣了,腦中一喜,“像司隊這樣的人其實很薄情的。”更別說你只是他的小情人。
季酒轉過頭,他的氣場像是瞬間換了個人,黑色的眸子安靜而冷漠:“繼續說。”
...
司殷遠下樓的時候看到陳兆年和季酒坐在了餐桌上,兩個人靠得有點近,像是在交談什麼。
見到他後陳兆年猛的一驚,拉開了和季酒的距離,動作幅度之大還差點把椅子絆倒。
司殷遠沒想多,走到季酒旁邊摸摸他的頭問:“餓了嗎?”
季酒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點點頭。
好像變得更粘人了一點。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司殷遠:“先喫點營養液,等出了島再給你抓海鮮燒烤。”
“好喔。”季酒乖乖應下,手還在抓着衣角不放。
一如他剛進基地那時候一樣,總喜歡抓着男人的衣角。
司殷遠也就放縱他抓,內心甚至升起了自己都未察覺的愉悅,像是被一隻會伸爪勾毛絨球的小貓咪纏上了。
陳兆年也分到了一管營養液,他偷偷看向季酒手上的營養液,發現只有他拿着的是粉色的,還隱隱散發出草莓甜甜的果味,他們則都是普通的灰色營養液,喫起來還有股不好聞的塑料味。
這更加坐實了他腦中關於季酒身份的猜想。
但他卻沒發現,想象中的金主身份的司殷遠喝的也是普通的灰色營養液,他將最好的都留給了季酒。
喫完飯後就是去島的中央尋找發射信號的信號塔,陳兆年找出了一張全島的地圖。
島上原本是有路的,不過現在全被畸變物覆蓋得嚴嚴實實,原本的那些路乃至路標也全都消失了。
鷹梟又飛了一次上空,畫了更加精準的地圖出來。
陳兆年抱着石頭看傻了:“這、這就是覺醒者嗎?”
雖然昨天已經見識過他們在別墅門口殺畸變物了,但鷹梟這種獸化的異能給人帶來的衝擊力還是很高。
陳兆年又開始緊張了,他害怕自己太沒用會被拋下,於是走到季酒身邊小聲道:“我們都沒有異能,你可不能看不起我啊。”
他將在場唯一看起來沒有攻擊力的季酒當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急於獲得一個肯定。
對於除了飼主外的人類,季酒的耐心實在有限,根本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便點了頭。
鷹梟:“那片紅霧實在是太詭異了,我沒靠近。”
計寧在陽光下神色焉焉:“被稱爲美人紅脣的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植物?”
半糖人想了想:“鞘蕊花我在末世前也養過,葉子是鮮豔的紅色,邊緣還是鋸齒狀的。”
俞飛塵詫異:“末世前養花?那看着自己精心照顧的植物畸變應該很難過吧?”
誰也想不到平常最無聲溫順的植物們會變成末世後的塔尖,成爲塔噬生物鏈的頂端。
一開始還有人不敢相信自己養的植物會畸變,被吞食的多了,剩下的人也就接受了這一現實。
季酒敏銳的擡起頭,帶着幾分迷茫。
人類看到自己養的植物變成畸變物會不高興嗎?
半糖人溫和的笑笑:“嗯,是挺難過的。”
俞飛塵還想接着好奇,被黎朝打了下頭。
黎朝目視前方:“別分心。”
於是這個話題也就戛然而止。
季酒看向飼主的側臉,再次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抓住了飼主的衣角。
沒有代步工具,又多了個毫無動手能力的陳兆年,他們移動的速度變得更慢了,島上物種豐富的畸變物時不時覬覦的衝過來,前仆後繼。
還有一些畸變物是叫不出來名字的,但長相比起大陸只會更加的千奇百怪。
季酒抓住了一隻奇怪的黑色甲殼蟲,想也不想的就往自己的嘴裏送,被司殷遠及時攔下。
司殷遠:“不要喫奇怪的東西。”
一邊開路一邊還要注意讓季酒不要亂喫,他有些頭疼。
已經想好該怎麼哄人的司殷遠剛要熟練的掏出草莓味營養液,季酒就主動扔掉了手上的畸變物,十分依賴的仰起頭:“好喔。”
他想起陳兆年跟他說的那些話,於是忍痛丟掉了食物。
司殷遠瞳孔微縮,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青年變得更粘人也更聽話了。
類似於養貓人的心裏,貓咪一反常態的聽話後反而會更擔心。
他上下掃視了一圈,確定青年身上沒有哪裏不舒服。
來不及開口詢問,就被走在最前面的俞飛塵興奮打斷了。
“到了!美人紅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