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片刻後,季酒看看視頻又看看狐眼:“這是前不久拍攝到的?”

    微微上揚的語氣表示了自己的困惑。

    這明明就是一個末世前正常的高中校園。

    重點是在末世前。

    末世後怎麼可能還有這種和諧的校園生活,裏面的人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十分輕鬆,沒有半分經歷過末世的影子在身上。

    他都快忘記自己多久沒見過人類這幅樣子了,這幅毫無陰霾生活着的樣子。

    這是隻有在末世前才能看見的光景。

    視頻沒點暫停,於是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裏面洋溢着青春的學生還都穿着天藍色和白色相交的校服,和末世後人們身上總是灰撲撲的顏色格格不入,監控所能拍攝到的地方,沒有鮮血沒有髒污也沒有無處不在的畸變物。

    季酒點了暫停,截到了其中一名學生正面向着監控,衣服的胸前有着幾個小字。

    他憑藉着極好的眼力,一字一句的念出來:“盛晟高中?”

    狐眼推了下金絲眼鏡:“是的,這是距離基地位置很近的一箇中學。”

    “還能聯繫上那裏的監控嗎?”司殷遠微微側頭,金色的眸子閃動細碎的光。

    “很遺憾。”狐眼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那裏的監控爲什麼會突然可以使用,但我們這邊的信號實在是太不穩定了,我從發現這個視頻的時候就一直在嘗試再次和那個中學連接,都失敗了。”

    季酒眨眨眼:“會是幻境嗎?”

    很多毒性畸變物都能製造幻境,曾經公會有一個任務是去剷除一片巨大的蘑菇園,雖然它們在那裏不會主動攻擊,可只要一有人靠近就會營造出海市蜃樓,利用歌舞昇平的幻境將人們吸引過去。

    狐眼沉思片刻:“你說的這個我們研究院也第一時間考慮到了,可目前從來沒有一個幻境是可以被拍攝出來的,那是人類腦域被入侵後的幻想,而且那個監控有信號也是實打實的事實。”

    一切都在指向一個更加荒誕不可能的事實。

    司殷遠突然擡手關掉了視頻,“我今天就會過去。”

    關於血教的事情只能再放緩幾天,小向也因爲大雪而發了高燒,沒有了小向「聆聽者」的異能,他們也很難捕捉到血教的蹤跡,他們簡直就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狐眼:“這個視頻是半個星期前被截獲的,撞上了基地出事後就斷了線索,不知道現在那裏會是什麼樣,這件事太蹊蹺了,我還是建議你找一個熟悉那塊區域的獵人去幫忙。”

    司殷遠按了按額角:“還真有那麼一個人選。”

    據他所知,那個人正好畢業於盛晟中學。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飼主這幅不太願意提起某個獵人的樣子,季酒好奇的追問:“誰啊?”

    司殷遠薄脣一動叫出那個名字:“joker。”

    ...

    前臺的貓女動了動貓耳朵,認認真真地翻閱了最近登記的出行名單,電腦不能使用後公會的登記都是用着紙質,每天都有獵人來接任務,一週的詳細出行登記就跟一本書差不多厚。

    季酒盯着她看起來很好喫的貓耳朵,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貓耳朵一戳就抖動。

    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開關,又戳了好幾下。

    貓女毫無察覺的擡起頭,十分遺憾地開口:“非常可惜,他現在正在任務執行期沒回來呢。”

    司殷遠:“他一個人出去接的任務?”

    貓女低頭看了看:“是的,而且已經在外面停留第五天了。”

    那個任務的合理時間是一週。

    如果有獵人超出合理時間太久沒回來就會被暫時掛上失蹤的牌子,那個任務也會再次掛起來,方便其他人過去查看怎麼回事。

    剛從公會食堂乾飯回來的俞飛塵湊了過來:“你們在找誰呢?”

    “joker。”

    俞飛塵馬上搓了搓自己的雞皮疙瘩:“找他幹什麼?”

    “有一個任務,場地他應該瞭解。”

    俞飛塵若有所思,基地剛遭遇畸變物潮,血教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外患這麼多的情況下還要緊急去的任務肯定是很重要的。

    他自告奮勇的舉起手:“我也一起過去吧。”

    季酒彎彎眼睛:“好啊好啊,我們還能帶上觀音。”

    同樣乾飯結束只是從旁邊路過的觀音:?

    他們就這樣歡快的敲定了這次任務的人選,順便拉着觀音一起上了賊船。

    全程司殷遠就像一個木頭擺設,酷着一張臉站在旁邊。

    全公會都知道司隊被季酒釣得死死的,現在公會不需要聽他的話,只需要聽季酒的話就行了。

    “誒等等?”貓女突然愉快的甩了下尾巴,擡起頭,“太好了,我剛剛又查閱了一下,發現joker接的任務剛好就是在盛晟高中附近,你們過去的時候也許能剛好碰上他!”

    俞飛塵苦起一張臉:“這勉強能算是個好消息?”

    看樣子他也不是很想和那名叫joker的人一起出任務。

    季酒對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感到更加好奇了。

    基地的首領要出基地,這個消息一出很多人都不能像以前那樣安穩的坐着,連忙趕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季酒打着哈欠看着那些人圍着飼主說話。

    還有些人試圖勸動他留在基地,不過被司殷遠直接拒絕了。

    幾位舊掌權者也過來了,雖然基地現在易主了,不過原本的掌權者依舊在自己原本的職位上工作,這也是司殷遠能放心離開基地的原因之一。

    基地的秩序正在逐步踏上正軌,哪怕他暫時的離開也不會出現問題。剛遭遇了畸變物潮,基地倖存者的戒心都還沒有放下,司殷遠並不想帶太多獵人走,只加上了鳳初瑤俞飛塵和觀音。

    這個人數甚至只需要一輛裝甲車就足夠。

    季酒不知道從哪裏偷偷抱了一副麻將上車,剛好湊了一桌麻將打了起來。

    季酒的運氣好,雖然不太會打麻將,只是記住了規則,還是成爲了最大的贏家。

    把俞飛塵和觀音輸得嗷嗷叫。

    一場原本嚴肅的任務,愣是被搞得像是小學生春遊。

    司殷遠:...

    他嚴肅着一張臉盯着他們。

    俞飛塵仗着有季酒在,膽子變得極大,反正只要季酒也參與了,司隊就捨不得教訓。

    正所謂打不過就加入,在看了半小時小學生打麻將後司殷遠也加入了。

    他極其熟練的洗了下牌,挑眉問:“輸贏的籌碼是什麼?”

    鳳初瑤:“往臉上貼紙。”

    說完拿出了一疊小白條。

    俞飛塵已經被貼得滿臉都是,看起來滑稽得很。

    “換一個。”司殷遠嘴角勾起,“你們輸了就去加訓四個點。”

    這幾個字一出來他們這些經歷過司殷遠加訓毒打的人皆倒吸了口氣。

    坐在旁邊的觀音開始無比慶幸自己剛剛主動讓出了位置給司隊打牌。

    俞飛塵卑微的舉起手:“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司殷遠冷酷無情:“不行。”

    觀音朝他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季酒懵懵懂懂的問:“那我呢?”

    司殷遠眼神一閃:“你輸了就主動來親我一口。”

    簡直就是拐騙!

    俞飛塵痛心疾首。

    沒想到司隊你是這種人!

    鳳初瑤的表情因爲興奮而扭曲了一下,可以看到帥哥和帥哥貼貼誒。

    這波穩賺不虧。

    季酒對自己的手氣十分自信:“那我贏了你呢?”

    俞飛塵滿意的點點頭:對,沒錯,就是要有這種氣勢,司隊也是人,怎麼可能事事都精通。

    司殷遠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爲了公平起見,我要是輸了我就親你一口吧。”

    在場另外三個人皆是後仰,忍不住又吸了口氣。

    還是您會玩。

    季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掉入了坑裏,不管輸贏都要被“欺負”一下,他捏緊小拳頭點頭。

    事實證明世界上確實有些人的人生宛如開了掛。

    司殷遠慢條斯理的推了下牌:“胡了。”

    俞飛塵表情逐漸麻木。

    鳳初瑤的表情痛並快樂着,雖然要加訓四個點,但是可以看貼貼誒!

    下一秒萬丈金焰平地起,將兩個人遮得嚴嚴實實,半絲縫隙也沒留給別人窺視。

    小草敢輸就敢認,他飛快的湊過去在飼主嘴巴上親了一口。

    速度太快還不小心在他嘴上磕了一下。

    一聲清脆的牙齒碰撞聲響起,季酒捂着嘴淚眼汪汪。

    這是兩個人確定關係後季酒的第一次主動,就這樣以掩耳不及的速度結束了。

    司殷遠無奈的將人攬過來,挑過他的下巴看:“傷到了?”

    季酒吐出粉粉的小舌尖:“痛...”

    不小心在碰撞的時候咬到了。

    這還能無動於衷那就不是男人了。

    司殷遠眸光一沉,低頭親了下去,想說的話都淹沒在相交的脣齒之間。

    他用實際行動給不會接吻的小草上了一課。

    直到小草氣喘吁吁的被放開,佔有慾極強將兩人都圍起來的金焰才消退下去。

    其他人早就各自去幹自己的事情了,十分默契的離開了喫狗糧現場。

    念念不捨的鳳初瑤也被俞飛塵帶走了。

    司殷遠心情極好的低頭詢問:“喫飯嗎?”

    季酒臉色紅紅的縮在他懷裏,還不等生氣就被這句話轉移了注意力,委委屈屈地點頭。

    後來那副麻將就被季酒自己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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