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戳了戳他:“你怎麼了?”
狐眼終於又有了反應,開口喃喃:“我、不對,我們嘗試過很多假設,關於末世爆發的原因。”
“也許這是一場病毒,一場針對全球物種的病毒,也可能是外星人入侵,甚至是一場人類自我毀滅的陰謀。”
“什麼核外泄,什麼研究院實驗出錯…我想盡一切想找到源頭。”
他的聲音突然帶上了泣音:“可什麼都不是。”
聲音又猛的拔高,甚至變得尖銳:“你知道嗎當我演算無數遍都得到這個結果時,我差點瘋了!”
這一場差點讓人類滅絕的災難,什麼都不是!!!
沒有陰謀詭計,不需要無端的起因,這場差點讓全人類滅絕的危機和人類本身沒有半點關係。
最簡單的事情卻是最難以接受的。
這只是一場地球的洗牌。
如同6500萬年前的恐龍滅絕。
人類的力量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無法抗衡,沒有解藥。
而現在他們正在經歷第二次洗牌,正如三年多前那個夜晚,他們無力抵抗命運,哪怕早已預言出了災難,卻還是一步一步走向最後的滅亡。
那朵花徹底擊碎了他所有僥倖,原來沒有原因,只是單純一場失敗的進化。
不管是短暫綻放的米迦勒,還是他們人類。
季酒第一次看見他這幅喪失理智的模樣,簡直像是將三年所有的淤泥傾倒而出,而現在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歪歪頭:“可是還有我啊,我的異能可以解決這次事件呢?”
這些剛剛飼主也都講了,爲了表現自己,小草特意放出了一點綠光賦予生機給他。
讓那些死氣不再影響他。
身體雖然得到了救贖,狐眼眼中依舊死氣沉沉:“沒用的,事發當天我就勘測過了,這次事件完全就是一場二次畸變,至少覆蓋了我們這塊大陸整個板塊,更高的可能性是整個地球都開始二次畸變。”
“相信你們在路上都看到了,捱過二次畸變的畸變物基本都變得更強大了,適者生存是永遠不變的法則。”
“你的異能無法大持續輸出,你能多救幾個人?要是想救回基地一半的人,你自己就會先崩潰倒下。”
這句話確實沒說錯,季酒的能量只能接受速度和效率都很低的單獨個體傳送,大範圍賦予每個人生機的事情他做不到,而人類的生存空間再次變得艱難則是□□裸的事實,一旦二次畸變結束,外面那些畸變物基本只剩下塔尖和頂端。
留給人類的時間和機會都十分渺茫。
狐眼自嘲一笑:“人類一直自持和塔噬生態是分割開的,其實我們就是塔噬中的一環,還是進化失敗的一環。”
既然已經失敗,這三年的苦苦掙扎就像一個笑話,一場無聲的悲劇。
“不對!”
乾脆利落的反駁響起,狐眼下意識擡眼看向青年。
一張精緻的臉上因爲最近急着趕路沾上了不少灰塵,現在對着他露出平常少見的幾分漠色。
圓乎乎的杏眼因爲生氣都變得凌厲了些許,季酒和他對視着緩緩開口:“地球從來不定義什麼是進化什麼是失敗,只要存活下來,就是成功通過試煉。”
季酒確實很生氣,愚蠢的人類老是喜歡糾結一些奇怪的東西。
狐眼最在意的東西無非就是人類在這場進化中是處於失敗的地位,可這些在小草眼中毫無意義。
進化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要活下去。
不僅是人類,還有外面無數畸變物,都應該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