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綿仰頭,對上一雙形狀姣好的丹鳳眼,再看這身熟悉的打扮:“祁朝?好巧啊。”

    這次是真巧了。

    “我剛搬來,就住在對面。”祁朝指了指身後示意她,“我家停水了,我想問問鄰居有沒有停。”

    “稍等。”

    言綿到廚房看了看,而後又折回來:“我家也停了。物業不給力,經常的事。”

    “好,謝謝。”

    祁朝說完就要走,又被言綿一把攔住:“稍等一下。繃帶怎麼沒綁上?”

    她指着他的胳膊。

    先前那麼大的傷口,即便不用縫針也要精心養着十天半個月的。

    而祁朝卻是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明明注意到他行動時幾不可察的滯緩。

    身爲一名醫生,尤其還是曾經治療過他傷口的醫生,她不能視而不見。

    祁朝垂眸看她,語氣無所謂:“忘記綁了。”

    言綿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不贊同道:“都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子還不在意。”

    她素着一張臉,水嫩嫩的,擰眉的樣子卻又顯現出她身爲一個醫生的威嚴。

    反差怪大的。

    祁朝指尖動了動,提議道:“我回去拿?”

    “行。”

    祁朝點頭,轉身回家。

    拿了先前在醫院開的藥和紗布,他想了想,又從另一個櫃子裏拿出來一包番茄薯片。

    頓了頓,他抿脣拿了兩包。

    言綿門沒關嚴,聽到敲門聲就應了一聲讓他進來。

    祁朝走到沙發處,拿着薯片在豆包面前晃了晃。

    豆包眼睛都看直了,連最愛的動畫片也不看,眨着眸子看着祁朝。

    他小聲道:“悄悄拿着,別讓你媽咪發現。”

    言綿不讓豆包多喫這種添加劑多的東西。

    豆包糾結了一瞬,果斷選擇加入,抱着零食跑進自己的房間。

    言綿忙完了就看到兩人神祕兮兮的樣子,奇怪的挑了下眉毛。

    沒多想,言綿細心給他包紮好了傷口,再三囑咐他不能沾水。

    祁朝點點頭,道了聲謝。

    言綿送他到門口,等他走後反手喀噠鎖住了門。

    剛走到大廳就被興奮的豆包一把抱住了大腿。

    豆包小臉紅撲撲的:“壞哥哥也不是很壞~”

    言綿:“???”

    小孩兒的心思變得都是這麼快的嗎?

    ……

    週六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言綿剛到辦公室坐下,忽地被院長打來了電話:“言醫生,您別安排預約掛號了。麻煩您能去給薄小公子體檢去嗎?”

    上次是她替趙醫生去的,難道趙醫生又有事兒了?

    “趙醫生又安排不開了?”言綿疑惑道。

    給薄家做事可是大差事。能攀上薄家的工作,他怎麼會次次推脫呢。

    晨晨又是那麼乖的小孩子,這是多好的工作了。

    院長擦了一把虛汗,說話磕絆:“對、沒錯。這小子……”

    怎麼說呢!

    是月牙灣別墅的管家親自打來的電話,要言綿過來,還特地要求了不能讓她知道這是事先預謀好的。

    言綿沉默了。

    她不太想去,喜歡晨晨、想親近晨晨是一回事兒。

    而晨晨的家庭,如薄景晏、如言霏霏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薄小少爺好像發燒了,薄家一直催人過去呢!”院長看出她的猶豫,急忙道,“您可千萬別推脫了!”

    “什麼!?”一瞬間心疼與急切涌上言綿心疼,她不再推辭,“我馬上就去。”

    言綿的心如在火燎,一路不安,不斷催促着司機。

    司機無奈:“言醫生,我已經是最快速度了,紅燈總不能闖吧?”

    另一邊,月牙灣別墅。

    晨晨迷濛着眼睛,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暈,脣瓣慘白:“她來了沒有?”

    他自己燒得昏沉,渾然不覺自己三分鐘問了無數次。

    管家聽着他越發虛弱的聲音,心疼的嘆口氣:“小少爺,您別急,言醫生已經在路上了。”

    管家接過一旁女傭遞來的溼棉籤,小心的沾了沾晨晨脣瓣上燒起的死皮。

    “她是不是……”

    晨晨的聲音愈發喃喃。

    “——言醫生來了!”女傭激動的衝進門內。

    管家眼睛一亮:“快讓言醫生過來!”

    言綿又慌慌忙忙被一羣人簇擁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了牀上格外虛弱憔悴的晨晨。

    她只覺十指發麻,緊忙衝到晨晨牀邊,探了探他的額頭。

    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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