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早點叫家庭醫生!”言綿即便知道不是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發火。

    她氣勢過盛,滿滿當當的房間安靜了一瞬,而後才傳來蠕蠕喏喏的迴應。

    “小少爺不讓……”

    言綿知道,即使晨晨還小,卻也遺傳了薄景晏的脾氣和威嚴,要是他不肯,誰也奈何不了他。

    當務之急是讓晨晨快點退燒。

    “38.3°。”

    不算嚴重高燒。

    “打盆溫水來。”她儘量摒棄情緒的影響,拿出醫者的冷靜,沉着吩咐,“你們都出去吧,人多不好散熱。”

    一行人猶猶豫豫的出去,管家落在最後,看了好幾眼,最後還是離開。

    言綿剝開晨晨的衣服促進散熱,輕柔的拿溫水擦拭着他的脖頸和額頭。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重複着。

    “言……?”晨晨又甦醒,迷茫得看着言綿,以爲是幻影。

    “是我。”言綿輕輕舒了口氣,俯身看他,“感覺怎麼樣?”

    “有點頭暈。”晨晨眉頭緊蹙着,抱怨道。

    知道難受還不早點治療?

    言綿的話憋到了嘴邊,最終沒出來。

    不要和生病的人講道理,更何況晨晨還小。

    女傭端來的一杯溫水放在桌上,言綿直起身子要去拿。

    剛剛轉身,被身後一股力量強行拉住:“別走!”

    晨晨小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根本不像是一個四歲的小孩。

    “我是想去……”言綿輕輕掙扎了一下,話還沒說完又被晨晨打斷。

    “——別走,好嗎……”小傢伙握住她的力氣愈發加大。

    生病的人總是沒有安全感的。

    言綿心疼得眉頭直蹙,空出的手輕柔的撫了撫他的頭,解釋道:“我去給你端杯水,我不走。”

    晨晨頓了頓,遲疑的放開手,撐起上身,努力睜大着眼睛看着言綿的動作。

    ——她沒有離開。

    言綿回頭就看到了晨晨眼中的一絲恐慌。

    他蒼白的臉色,一雙黑瞳愈發烏黑,彷彿浸在水中似的。

    沒有人能抵抗得了這樣的眼神。

    更何況,她似乎天生就對晨晨充滿了好感。

    言綿抿脣,快步到了牀邊,試探的問他:“我能抱着你嗎?”

    晨晨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片刻後怔怔點頭。

    言綿半倚在牀頭,輕柔的將他摟緊懷裏,耐心給他小口小口的喂水。

    晨晨在她懷中不適應的僵直了身子,半響慢慢放鬆下來。

    ——總算是退燒了。

    言綿心想。

    只是,爲什麼晨晨燒成這樣,別墅裏卻不見薄景晏和言霏霏的影子?

    她有些憤怒,這對父母都沒有一點上心的嗎?

    晨晨太累了,喝了溫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即便是睡着也不安的緊緊抓着言綿的衣角不放。

    “言醫生,小少爺他……”管家按捺不住上來看情況,震驚的看着兩人的相處。

    “已經沒事了,他睡着了。”言綿垂頭看晨晨,舉止愈發輕柔,給他掖了掖被角。

    她怕影響晨晨休息,有些話想出去問管家,卻被晨晨的動作壓得半響脫不開身。

    管家看得出來,急忙道:“就在這兒說吧,我們小點聲。”

    言綿點點頭:“薄先生和……晨晨的媽媽呢?爲什麼不在?”

    她稱呼言霏霏是晨晨媽媽時,有一種天生的牴觸,被她自己強行壓下去。

    “薄爺出差去了,打電話過去時還在開會。”管家有些愧疚,“爺說今天晚上就能加急趕回來。”

    “霏霏小姐她還在組裏拍攝,通知過去也沒有用。”

    說起言霏霏,管家有些冷漠。

    “她是晨晨的母親,有什麼事不能往後推!”

    言綿忍不住發火,她自己是個母親,也是個醫生。

    豆包有什麼事,除非真的脫不開身,她一定會以最快速度到豆包身邊。

    管家的臉色愈發冰冷:“霏霏小姐的事和薄家沒什麼關係,我們也管不着。”

    他在薄家這麼多年,有什麼事兒是他看不清的?

    言霏霏這個女人攀炎附勢,只會作戲。

    對小少爺有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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