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掛斷電話的手機在祁朝手中轉了一圈,他將手機號備註上,把手機放回口袋。
豆包嚼着棉花糖,口齒不清的說道:“媽咪要回來了嘛?”
祁朝垂眸看他,伸手將他抱起來:“要回來了,我們在這裏等她。”
豆包手中的大份棉花糖很快就被他喫完了,他渴望又希冀的看着遊樂園的名牌,半響才收回視線。
與言綿所想的不同的是,豆包其實還沒那麼想她。
從前媽咪帶他來,玩得開心是開心,但也被管得很多,並不像這次和祁朝單獨出來玩的這樣放肆。
光棉花糖他都吃了三個!冰激凌吃了兩個!
豆包乖巧聽話,但到底是小孩子,一放肆玩就容易玩過頭。
他還想在裏頭多待會兒,祁朝忽然問他言綿去哪兒了。
豆包如實的告訴他言綿去照顧晨晨爹地了。
當時他正在排隊等着上海盜船,沒有注意到祁朝瞬間的情緒變化。
剛下海盜船,祁朝就找他要了言綿的聯繫方式打了電話過去。
轉頭之際,餘光似乎掃到了一個閃着亮光的鏡片。
他神情不變,壓低了鴨舌帽的帽檐,不動聲色的掃視四周。
可疑的地方只有不遠處的景觀灌叢。
“你在這裏別動,我馬上回來。”
祁朝將豆包放下,壓低了帽檐迅速跑到灌叢背後。
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他掃視四周也不見有人待過的痕跡。
祁朝薄脣緊抿,回頭掃了一眼豆包的位置。
豆包安安靜靜在原地待着,但因爲他那張極吸引人注目的臉,周邊已經圍繞了一羣想要靠近的小女生。
祁朝的臉又冷了一層,只能放棄尋找可能蹲守他的狗仔,衝進人羣,跑回去將豆包抱走。
他一走,另一邊灌木中就出來一個揹着黑沉機器的人影,那人一臉後怕,擦着額角的汗:“祁朝也太敏銳了吧,難怪都說娛樂圈就難拍到他。”
照片裏全是祁朝和小孩一起玩的樣子,只是,因爲祁朝的站位問題,小孩的臉沒有被拍到。
拍到的只有祁朝帶着口罩和鴨舌帽的修長身影。
男人一臉晦氣,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艹,到手的大新聞又沒了!”
他不死心的往祁朝那邊看,卻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
言綿到遊樂場接走了祁朝和豆包。
小傢伙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燦爛的笑意:“媽咪,我今天和祁朝哥哥玩得可開心了。”
祁朝沉浸在思緒中,沒注意聽他說了什麼。
言綿看了眼後視鏡,笑着應他:“是嗎?回去要和媽咪講講都玩了什麼哦。”
“好!”豆包低頭玩了會兒手中的玩具槍,忽地想到了什麼,又擡頭問她:“媽咪,晨晨的爹地身體好點了嗎?”
言綿一怔,腦中浮現出和薄景晏堪稱對峙的場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片刻後纔回他:“沒什麼事兒了。”
“那就好,不然晨晨該擔心壞了。”
豆包想到晨晨總是一副很堅強獨立的樣子,憂心的嘆了口氣。
祁朝卻從思緒中抽神,敏銳的注意到言綿不同以往的語調。
半響,車後座幽幽傳來一句帶有淡淡嘲諷的聲音:“一個成年人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還能幹出什麼大事?”
言綿正在專心開車,聞言朝後視鏡瞥了一眼。
卻見祁朝神情冷漠,或許是話語落出的太過輕飄飄,他的神情和語言都透着冷冷的嘲諷和傲慢。
言綿原想點頭,又想到薄景晏穩穩掌握着薄氏集團這麼大的公司,沒敢苟同。
最終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她的話一說,祁朝的神情又是冷了一層。
這次他也不說話了,壓低了帽檐,抱着手臂,閉上眼睛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