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綿不服氣的想說些什麼,梗了一下脖子卻沒想出來怎麼反駁,只能灰溜溜的低下頭洗手。

    洗完了手她又不服氣的把手中的水珠呲到了薄景晏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而後歡快的跑開。

    廚房門門口,祁朝雙手抱臂靠在沾灰的門欄上,一臉冷漠的看着兩人的相處。

    等到言綿路過的時候,他又沒什麼表情的挪開身子,給言綿讓了一個路。

    言綿的腳步走遠,空間裏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薄景晏隨意的從衣內兜取出手帕將臉上的水珠隨意擦了一下,又一下一下的把手帕疊了回去,放回衣兜裏。

    “——你是故意的?”

    祁朝的聲音突兀的從他身後傳來,“故意當着我的面親近她,想讓我退縮?”

    薄景晏不理,將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一一撫平。

    而後纔不緊不慢的擡頭看向祁朝:“你是這樣想的?”

    ——祁朝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態度。

    好像從來不把人看着眼裏似的,好像對他的做出來的一切挑釁行爲都是冷眼視之似的。

    祁朝略顯厭惡的皺起眉:“你覺得呢?”

    “就算沒有你在,我和言綿的相處也一直是這樣,用不着讓你來做觀衆。”

    “是嗎?那就請你永遠保持這份自信。”祁朝嘲諷一笑,“我不會放棄的。”

    ……

    言綿原本以爲是點了外賣在家裏喫,卻被沈風告知已經在外邊的私人餐廳定好了包廂。

    她遲疑道:“不會引起注意嗎?”

    當然,她擔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豆包。

    小傢伙太小了,她害怕讓他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不會的。”薄景晏微微頷首,“事情已經解決了。”

    言綿眼睛一亮,對他的話一點兒質疑都沒有:“謝謝你薄先生!”

    “怎麼只謝他?”祁朝不滿的輕輕‘嘖’了一聲,“還有我的功勞。”

    ——準確的說,還有他背後如老黃牛一般默默工作的經紀人和小程的功勞。

    “謝——”

    “——謝他幹什麼?本來就是他挑起來的事端。”

    薄景晏眸色淡淡掃了祁朝一眼,打斷了言綿的話。

    說起來,也確實好像是這回事兒……

    言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祁朝冷冷的看了薄景晏一眼,舌.頭頂了頂後牙槽。

    最終是由沈風開車,帶着幾人到了先前薄景晏帶言綿來喫的那傢俬人餐廳,老闆是薄景晏發小李承哲的那一家。

    知道薄景晏要來,胖乎乎的老闆李承哲早就等在前臺那邊兒,百無聊賴的逗着門邊的那隻百靈鳥。

    百靈鳥生的品相極好,頭大而寬,頭頂一點雪色,眉白而寬恰好圈到後腦,膀花清晰,翅羽潔白。

    只是因爲生性膽小,只敢躲在角落裏不安的叫。

    言綿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視線不禁落在那隻百靈鳥上。

    “欸,薄爺,您來了。”李承哲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薄景晏淡淡頷首。

    “言小姐,您也來了。”李承哲笑得更歡快了,寒暄道,“上次送您的君山銀針您喝着怎麼樣?喝完了還來取,我又從一個來往海外的商販那邊兒收購了點兒。”

    言綿受寵若驚:“挺好喝的,謝謝您,真是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承哲眼睛幾乎要被擠成一條縫,這纔看到了在言綿另一邊站着的祁朝。

    眼前的祁朝面容俊朗,神情冷厭,但總掛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懶散。

    只是,這張臉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李承哲暗暗撞了撞薄景晏的胳膊肘。

    薄景晏垂眸看了一眼,撤了撤胳膊,閃開了位置:“我姨母的兒子。”

    “啊,原來是表少爺啊,我李某眼拙,一時沒看出來。”李承哲笑嘻嘻的賠不是,心裏卻忍不住暗暗思忖。

    ——早就知道薄家夫人有一脈留在外邊的直系姐妹,原來是這一脈。

    言綿的目光仍然落在那隻被囚在籠中的百靈鳥身上。

    這隻百靈鳥長得實在好看,右眼眼下還生着一點淚痣似的黑。

    薄景晏的視線輕移,隨着言綿怔愣住的視線也落在了那隻被關在籠子裏的百靈鳥身上。

    李承哲轉頭之際就注意到了。

    他指着那隻百靈鳥,自嘲一聲:“高價買的,買了個二等貨,不敢‘上臺’唱歌兒。”

    說的是它只能在臺下唱,到臺上畏人,不敢唱。

    薄景晏淡淡的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養在門口也不怕它髒了耳,倒不如養只鸚鵡。”

    “嘿。”李承哲聽樂了,“薄爺說的主意好,這隻送您了,我再去挑只鸚鵡。”

    “不用,我不養鳥。”

    李承哲不在意的聳聳肩,把籠子遞給服務員讓他放下去。

    他早知道薄景晏對這種東西都沒有興趣,剛剛的話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他認識薄景晏這麼久,除了工作和晨晨,他可沒見過這位爺對單獨某個人、某個物的產生過興趣來。

    當然,還得除了眼前的言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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