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不怯場,彬彬有禮的道謝:“謝謝您李叔叔。”
李承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沒事兒,快來吧。”
他親自領着言綿一行人到了包廂。
剛剛打開包廂門,晨晨的小人影就從一側的椅子上跳了下來。
在看到言綿之後,晨晨的眸子亮了起來,只是,那亮晶晶的黑眸之後隱約還藏匿着幾分淡淡的悲傷。
言綿第一眼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晨晨似乎有些不對勁兒的表情,她眉頭頓時微微皺了起來。
豆包自己哼哧哼哧的爬上了比他高出一節的椅子。
言綿輕輕的把還待在原地的晨晨抱了起來,放在椅子上。
她則在兩個孩子之間坐下。
言綿仔細的拿熱水燙了筷子和杯碗,放在晨晨面前。
而後輕聲在晨晨耳邊兒問道:“晨晨怎麼了?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有。有很多。
比如自己想要很久的,對他好的媽咪就在他面前,他卻不能夠說出真相。
晨晨垂着眸子,又長又直的眼睫毛擋住眼中的情緒。
最後他只悶悶的點了個頭,幾近無聲的說了一句:“你能抱抱我嗎?”
言綿微微一愣,放下筷子,把晨晨抱緊,拍了拍他的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晨晨這樣,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又是憂心又是心疼。
豆包看得出來晨晨的情緒不好,但是隔得很遠,一時之間也安慰不了晨晨,只能先待在原處。
他剛是憂心着,身前就被一隻根骨分明的手放了套剛剛被細心燙好的餐具。
豆包微微一愣,擡頭就看去。
薄景晏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錯覺,豆包恍惚之間似乎覺得薄景晏就是自己的爹地似的,給他一種溫暖又堅定的感覺。
豆包恍惚了一瞬,而後默默提醒自己。
“這不是我爹地,我爹地已經爲國捐軀了……”
——“這不是我爹地,我爹地已經爲國捐軀了……”
薄景晏耳邊似乎不斷的傳來這句話。
薄景晏:“……”
他又被咒死了,還是被他的親兒子咒的。
薄景晏默默的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肉,示意他趕緊喫。
豆包感激的甜甜一笑,整齊結白的牙撕咬了一下肉,含糊不清道:“介(這)夫(不)四(是)我爹地……”
薄景晏默默扶額,輕輕敲了敲碗邊兒,“都別說話,安靜喫飯。”
“奧。”
“好。”
只有兩個小孩兒應了。
祁朝自顧自的埋頭喫飯,言綿也自顧自的喫。
喫着喫着,祁朝突然夾了一筷子的菜,長臂一伸就放到了言綿碗裏:“喫這個,健康。”
——是挺健康的。
言綿一低頭就看到了滿碗的綠葉,看得她都要臉發綠。
但是沒辦法,總不能浪費掉吧?
言綿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正要喫掉的時候,旁邊兒伸出一雙筷子把她碗裏的菜加乾淨,又重新放回了祁朝的碗裏。
祁朝一雙姣好的丹鳳眼兇狠的眯起:“喂,你幹什麼?”
“用公筷。”薄景晏晃了晃手裏的公筷,淡淡的解釋到。
言綿默默扶額。
祁朝臉色黑沉成一片,又黑又冷,最終還是嗤笑了一聲大口的喫完了碗中的菜。
祁朝喫的很快,喫完之後就斜靠在木質椅子的後背上,懶懶的看着言綿的動作。
薄景晏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卻是因爲座位問題,擋不住言綿。
他的薄脣微微抿起:“喫完了就走吧。”
在場的放下筷子的人就只有祁朝一個,說的不是祁朝還是誰?
言綿頻頻側目。
再怎麼說這兩人也是親的表兄弟吧,怎麼連一點表面功夫都不做似的??
話說起來,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之間就似乎有着不少的隔閡,所以說還真是越是豪門之間,越是有辛祕這句話?
祁朝仰了仰下巴,懶散道:“歇歇腳。”
說這話,目光仍然落在言綿身上。
薄景晏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