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跑掉的司機,你們最好在今天下午之前找到他的下落。”薄母臉色格外難看,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要是找不到,你們就替他去警局坐牢!”
“……是,夫人!”助理誠惶誠恐的應了。
他正是這次薄母回國之後,薄父安排給她的助理。
薄母出了這種意外,本來就該是他的責任,他只能等着去了M國之後,接受處罰。
現在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將功補過。
只是……
明明是在Z國,薄母不讓她的親生兒子薄景晏出面來?
助理遲疑了一下,想到薄父出國之前交代給他的事情。
“夫人……您不告訴少爺嗎?”
“……”面色冷厲的薄母臉色更有一瞬之間的黯淡,她頓了頓,“不用了,景晏忙着其他事情,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
她這話說的很奇怪。
明明薄景晏是她的親生兒子,但是薄母受傷的事情卻沒有一點兒要透露給自己親生兒子的意思。
——出國之前,薄父親自交代他,他要是能改善薄景晏和他母親的關係,一定會給他升職加薪。
想起薄父說要給他的待遇,助理硬着頭皮勸道:“夫人,您畢竟是少爺的母親,有什麼事情還是要和少爺說一下的吧?尤其還是您受這麼重的傷。薄總也希望您能和少爺多溝通一下。”
助理目光在薄母受傷的腿上落了一下,隨即收回視線。
“……”
出乎他的意料,一向脾氣不太好,更聽不進去任何人話的薄母這次沉默了。
她沉默了良久:“……我知道了。”
說是知道了,但是也沒給一個確切的消息。
但是這對於助理來說已經足夠了,他鬆了口氣,隨即立刻調查這件事情。
……
言綿遲疑良久,終於最後打電話給了薄景晏。
電話撥打的聲音在她耳邊兒想了很久都沒人接通電話。
言綿原本鼓起的勇氣越來越弱,最後她要掛斷的時候,手機嗡的一聲響。
——薄景晏接通了電話。
“言綿?”那邊兒還有一陣腳步聲,以及一羣人低聲討論的聲音,似乎是剛剛開會出來。
言綿分心的這樣想了一下。
隨即薄景晏的就給出瞭解釋:“剛剛在開會,沒看到你的消息。”
這話說完,自己都愣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會這麼主動的和言綿解釋了?
“嗯。”言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什麼事?”
“那個……”言綿遲疑了,“我想請你……”
薄景晏冷冷回頭掃了一眼。
身後跟着的一衆高管頓時都不敢出聲了。
周圍一片安靜之後,薄景晏才轉回了頭說道:“什麼事情?剛剛聲音太亂了。”
“我……”言綿一時之間又沒有了說出來的勇氣。
——當初要不是薄景晏在,她和秦路的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了結。
偏偏秦路被關起來了,她還要再麻煩薄景晏再放他出來。
“言綿,出什麼事情了嗎?又是我母親?”
薄景晏停下腳步,眉頭輕擰。
“不,不是。”言綿急忙否認。
“——那是秦路?”
薄景晏狹長的眼睛深深眯起。
“……是。”
言綿愣了一下,沒想到薄景晏會這麼快猜到秦路身上。
“你要放他出來?”
薄景晏的語氣更冷淡了些。
“是……”言綿垂着頭說道,“秦路他……”
“你又捨不得他了?”
薄景晏聲音中的冷厲又不易察覺的帶了些怒氣。
言綿準確的捕捉到了,她渾身顫抖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解釋。
“不是的,我……”言綿遲疑了一下,“我只是覺得,不能這麼一直關着他啊……”
“是你想放他出來的?”
薄景晏聲音中的冷硬絲毫沒有減弱。
“是……”言綿是想放他出來,“虞笑婉也找過我好多次了……”
“……”薄景晏薄脣緊抿,“你是不是對他還有什麼心思?”
“我沒有!”言綿有些急了。
她只是單純想放了秦路而已。
若是換做平常,薄景晏的理智足以磨滅一切,他引以爲傲的控制也會控制住他的說法。
但是現在不是。
現在的薄景晏只覺得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得慌,就像是一張被人狠狠揉過的廢紙似的,粗糲的刺痛。
兩人都沉默了。
原本跟在薄景晏身後的高管們紛紛感覺周圍像是吹過一陣冷風似的。
奇怪的是,這明明已經降溫,公司的冷空調也早就關掉了。
薄景晏聽不到言綿的任何解釋,薄脣抿出一條深刻的白印。
幾個高管相互對視一眼,只覺得身上似乎更加冷了。
他們默契的齊齊後退一步。
“……”言綿頭越低越沉,她終於悶悶出口,“我不是那種想法,只是……”
“只是當年我和豆包兩個人在國外,豆包還是個小孩兒,還從小……身體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