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膽小了?害怕我是在玩你?”

    薄景晏涼涼的聲線接着傳來。

    聲音似乎具有某種魔幻般的穿透力,從言綿的耳際一直傳到言綿的心裏。

    冰涼的聲線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利劍,把她的五臟六腑攪得一個稀巴爛,讓她似乎呼吸都帶着疼痛。

    “言綿,我見過的女人多了。”薄景晏聲音中帶着幾不可察的嘆息聲,“爲什麼不玩別人,只玩你?”

    是啊,爲什麼?

    言綿也在心裏去問自己。

    “言綿,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不說出來,我永遠不會知道。”

    言綿聽到薄景晏的聲音又說道。

    “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的行動在我看來讓我心涼……”

    薄景晏不理會言綿的沉默,接着說道,“或許你是喜歡我的吧,但你的喜歡太自私,自私到不肯讓自己受一分哪怕不可能發生的傷害。”

    “……”言綿啞口無言。

    她想說些什麼,卻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薄景晏狹長的眼瞼垂下,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下一秒轉身離開。

    言綿下意識的擡頭,看到的卻是薄景晏大步離開的背影。

    她只覺得心尖刺刺的痛,幾乎是心慌的隨着薄景晏離開的方向跑過去。

    “等——”言綿快速的跑出門,喊了一聲。

    然而薄景晏一雙修長的腿早出了餐廳。

    言綿抿脣,抓着外套跟着跑了出去。

    她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出了餐廳門,薄景晏早不知道去了哪裏。

    言綿疲憊的喘着氣,深深的垂頭,明媚的雙眼之中盡是一片茫然。

    她雙手捂住臉,靠在餐廳門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言綿才緩緩的鬆開手,向着家的方向離開。

    不遠處,街角的一輛純黑色限量版邁巴赫中。

    沈風看了好多眼言綿離開的樣子,又忍不住透過後視鏡去看薄景晏的臉色。

    ——薄景晏冷峻的臉上盡是一片寡淡的情緒,看不出來一絲的情緒波動。

    這可不太對啊。

    以往他們薄總從來不會這麼對言醫生,不是都一起喫飯了嗎?

    難道又鬧什麼矛盾了?

    沈風想到前段時間薄氏集團在薄景晏身邊兒過得水深火熱的生活,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薄總……”沈風小心翼翼的開口,打破了邁巴赫裏沉默的氛圍。

    薄景晏目光放遠,在光線之中顯得格外深邃,沒有出聲。

    “薄總,不把言醫生送回家嗎?”沈風嚥了咽口水,又大着膽子問出口。

    “……”薄景晏終於從遠處回神,他琥珀色的眸子在沈風身上落了一下,隨即又看向窗外。

    就在沈風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耳邊兒就傳來了薄景晏清冷的聲音。

    “不給她一個教訓,她不會走出她自己的舒適圈。”

    薄景晏的聲音格外淺淡,顯得很是冷靜。

    “……”沈風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又疑惑的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的是言綿將要離開街角的樣子。

    “走。”

    沈風沒跟上薄景晏的腦回路,呆呆的問道:“啊?去哪兒?”

    薄景晏視線涼涼的在他身上掃了一眼,修長的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一下,矜貴道:“跟上。”

    沈風瞪大了雙眼,身體已經聽話的啓動了車子跟上言綿的背影。

    他越想越不對。

    ——薄爺確定這是個教訓?

    所謂的教訓就是讓言小姐自己一個人回家,而且還是悄悄開車跟在她身後把她送回去??

    沈風一時之間都心情複雜起來。

    ……

    另一邊,言綿一路靠着街道的牆面走,一路走,一路心不在焉。

    她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比亂成一團的麻線團還要亂……

    言綿垂着眸子咬脣低着頭慢慢走着。

    原本並不清楚的頭緒因爲薄景晏的話變得更亂,她想起薄景晏剛剛毫不猶豫的離開的背影,又是一陣心痛。

    無疑,她是喜歡薄景晏的。

    但是她不清楚這份喜歡值不值得她冒險,更不知道這份喜歡會不會有一個能落定的好結果。

    言綿覺得自己該找個時間把所有事情都和薄母說清楚。

    但是在這之前……

    她該怎麼把薄景晏哄回來?

    言綿的脣瓣越咬越緊,心中對男人的態度愈發打鼓。

    身側長長的街道上都是一家一家的門店,言綿擡頭的時候恰巧看到身邊兒就是一家童裝店。

    言綿腳步微頓,雜亂的思緒一時之間又想到了豆包。

    ——入冬要下雪了,豆包還沒有新款的羽絨服。

    言綿不再想其他的,直接推門而入。

    門口掛着一個徑直的風鈴,門已被推開就開始響個不停。

    叮叮噹噹的鈴聲響落下,童裝店的門重新關上,從清澈的玻璃門上折射出同樣停下的邁巴赫流暢的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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