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不動聲色的看過去。

    門外那人長身玉立,高出房門探視窗好一截的身高讓秦路很容易認出他那張冷峻的凌厲臉頰。

    “……”

    秦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不動聲色的轉過頭。

    他餘光看了一眼恍無所覺的言綿,突然說道:“綿綿,我剛剛好像扯到傷口了,你幫我檢查一下吧。”

    言綿立刻回神,急忙上前:“怎麼了?”

    她接着又譴責道:“傷口還沒好就不要亂動,下次要做什麼找我就行了。”

    “我知道了……”秦路笑道,邊笑還小聲抽氣,“我好像傷到肋骨了。”

    ——秦路的肋骨因爲她骨折過。

    言綿不敢耽擱,連忙附身隔着被子小心的按壓了一下肋骨周圍的位置,不斷問秦路疼不疼。

    秦路都微微搖頭,他餘光瞥向門。

    果真看到薄景晏還在門口站着。

    秦路眸中不動聲色的一絲亮光一晃而過:“綿綿,你臉上有點兒東西。”

    “啊?”言綿疑惑的要直起身子,卻被秦路攔住。

    秦路笑道:“我來幫你就好了。”

    他微微擡身,湊近言綿。

    言綿頗爲不適的想躲開,卻被秦路攔住。

    秦路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胳膊,力道大的讓言綿掙脫不開:“別動,馬上就好了。”

    “……”

    言綿微微皺眉,總覺得那點兒似乎有些不對,卻沒有多想。

    她能感受到秦路微涼的指尖在她臉上一滑而過,沒有多餘的動作,似乎就僅僅從她臉上把東西撫下來。

    言綿一瞬之間心裏冒出很多想法,一種愧疚的情緒浮現在心中。

    ——許是先前秦路出車禍出血太多,到現在手指都是涼的。

    秦路一邊靠近言綿,一邊斜着眼睛看向病房門外。

    門外,薄景晏身形微動,似乎是想闖進門來,卻是在想到什麼之後,動作戛然而止。

    薄景晏線條流暢的下巴緊繃出一個凌厲的弧度,他眸色冷冷的盯着秦路和言綿的身影。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兩人湊得很近,似乎都挨在了一起,更像是一個親吻的姿勢。

    他目光冰冷的和病牀上的秦路對視。

    隔着不近的距離,兩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攻擊性;而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愈發的緊繃,似乎是在用眼神挑起一場戰爭。

    “好了嗎?”

    言綿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秦路的回答,問了一句。

    她的聲音打破了秦路和薄景晏的對視。

    言綿絲毫沒有察覺到薄景晏就在門外站着,更是沒有察覺到秦路和薄景晏之間火藥味兒十足的氛圍。

    秦路緩緩收回視線,輕笑着說道:“好了。”

    “嗯。”言綿奇怪似乎秦路的心情好了許多,卻半點兒都不知道他的好心情來自哪裏。

    她又幫秦路塞了塞被角,愧疚道:“小路哥,我才疏學淺,不知道你哪裏復傷了,要不待會兒我讓他們過來帶你拍個骨片檢查一下?”

    “不用。”秦路溫和的搖搖頭,“我好多了,應該就是剛剛動作太大扯到了。”

    他目光越過言綿,不經意的掃向言綿身後的病房門。

    ——門口的薄景晏早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秦路嘴角笑意愈發深刻。

    他要一步一步的擊垮言綿和薄景晏之間的感情,現在也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言綿沒有察覺到秦路現在的想法,她幫着秦路塞好了被角,擡頭的時候注意到了牆上的掛錶。

    已經十點了。

    豆包還在家裏和保姆阿姨呆着,待會兒就該睡覺了。

    言綿收回視線,喊了秦路一聲:“小路哥。”

    “嗯?”秦路視線落在言綿身上,只一眼就看出來了言綿的想法,他含笑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家吧,豆包還在家裏等着你呢。”

    “……”言綿點點頭,“我明天帶豆包來看你。”

    “不用。”秦路笑着拒絕道,“又不是什麼大事。”

    言綿還想再說,卻被秦路堅定的勸了回去,她只得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去幫你把護工叫來。”

    “好。”秦路含笑應了,看着言綿出了病房。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兒,眼中的笑意愈發濃郁。

    言綿懷着心事出了病房,她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卻在路過轉角的走廊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強大的蠻力一把拽了過去。

    力道之大,讓她反抗不得。

    “——啊!”言綿驚慌的叫了一聲,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捂住了嘴,讓她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一瞬之間,各種社會版報的新聞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言綿眼眸驚慌,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狠狠的咬向那隻堵住她嘴的手。

    “哼。”

    那人悶哼了一聲,堵住她嘴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

    言綿聽着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她遲疑的時候就聞到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清冽的冷香。

    ——是薄景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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