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擡眸,含笑看了過去。

    薄景晏矜貴的頷首,也站在原地,也不說離開。

    他這個哥哥真是有意思——

    “薄先生。”沈括笑起來,飛揚起的眼角多了幾分挑釁似的意氣,“麻煩您讓一下。”

    薄景晏眸色微沉,錯開了些身影。

    言綿又推了推他,又暗中使了一個眼色。

    薄景晏像是沒看出來這個眼色是什麼意思似的,只動了動指尖,並沒有離開。

    言綿無奈,自己站了起來,越過薄景晏迎上去:“我看一眼片子。”

    “好。”

    沈括含笑遞給她,似乎是不經意的在她潮溼紅潤的脣瓣上掃過。

    右手褪下那串略顯詭異的灰白色佛珠轉了一圈,掩飾住心裏生氣的躁意。

    擡眸之際,發現薄景晏冷漠無波的眼眸一直盯着他。

    沈括頓了頓,故作不知的挑眉無聲詢問他。

    言綿半點兒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無聲的矛盾。

    她只細緻的看完了報告,眉頭蹙的更緊了。

    果真是尾指骨折,骨折時間也超過了十二小時。

    要不是骨折錯位的面積不大,早該發起高燒了。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搞的?

    這麼能忍痛。

    言綿狐疑的看向沈括。

    沈括坦蕩的挑眉:“言醫生,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言綿半點兒不瞞他的,“尾指骨折,你也真是命大。”

    ——命大的沒等到直接斷指。

    言綿沒接後邊兒的威脅,沈括也就當作沒聽見這話,仍然笑得無知無覺。

    言綿當醫生年限不大,但是也真聽不得人說這話,她皺眉又要說什麼。

    看向沈括的視線卻被薄景晏擋住。

    薄景晏意有所指的淡聲道:“沈先生也是成年人了,把自己搞成這樣說不定也有人家自己的原因。其他的話,綿綿還是少說兩句。”

    沈括笑意一淡:“是我疏忽了,言醫生抱歉,多打擾了。”

    “倒也不是這個原因……”言綿眉頭微皺,“算了,記得按時吃藥。”

    她沒再多說什麼,轉頭給沈括開了藥,又幫他固定了石膏。

    沈括來的時候一身輕,走的時候倒多了一段難看的石膏,在骨節分明的手上,怎麼看怎麼不熟悉。

    他出門之後,還沒走出醫院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

    沈括若有所思的回頭,果真看到了薄景晏那張淡漠的冷臉。

    沈括眉頭微挑:“薄先生怎麼跟來了?”

    他又仔細揣摩了一下薄景晏的臉色,而後神情之間似乎又放鬆了很多。

    沒等薄景晏迴應,沈括接着說道:“或者說,哥哥?”

    “沈先生說笑了。”薄景晏臉色更冷了一層,低氣壓直往沈括身上撲,“薄某姓薄,如何做你哥哥?要是想攀親,還是去找別家吧,沈總?”

    沈括毫不意外薄景晏的說法,他輕笑一聲:“既然薄總不願意承認也就算了。”

    “離言綿遠點。”

    薄景晏沒再和他廢話。

    沈括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話一樣,長相穠麗的臉上更大了:“我和言醫生只是朋友罷了,薄總連言醫生要交什麼朋友都要管嗎?”

    薄景晏面無表情,眸底似乎燃起了某種壓抑的情緒,“她不想和你做朋友。”

    “言醫生想不想要和我做朋友也不是我說了算,自然也不是你說了算。”

    沈括了無意思的抄了抄手,轉過身子:“我和薄總也沒什麼好說的,再見。”

    他說完就大步離開。

    薄景晏仍站在原地,眸色生冷的盯着他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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