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心驚膽顫的一嚇唬,言綿和姜甜連喫飯的想法都沒了,於是又各自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

    言綿被豆包嚇得都不肯放他下來,是一路把豆包抱回來的。

    到了自家單元樓下,路燈的照射之下,樓下停了一輛純黑色限量版的邁巴赫。

    邁巴赫車門一打開,裹着西裝褲的一條長腿一邁而下,接着就是一個身長挺拔的身影。

    薄景晏神情冷淡,修長的手指撫過衣角,大步向言綿的方向靠近,一把接過言綿懷已經睡熟的豆包。

    他眸光落在言綿臉上,在路燈的照射之下,直觀的看到了沒幹的淚痕。

    薄景晏幾乎是心臟一顫,痛了一瞬,要不是豆包還在他懷裏,他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怎麼了?”

    他一向淡定的聲線中加了幾分慌亂的顫抖。

    他從沒見過言綿有過這樣傷心的時候,那雙垂睫含淚的眸子讓人止不住的心痛。

    言綿見到薄景晏,原本還能止住的眼淚頓時又不斷的垂落。

    她怕吵到豆包睡覺,只從薄景晏口袋裏取出一方手帕,狠狠地在臉上擦了擦。

    再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的嗓音還有幾分沙啞。

    “豆包今天又發病了,比上次的間隔時間還短,一次比一次的突兀,我害怕……”

    害怕什麼她沒有說。

    可是畢竟誰都知道豆包這病是能死人的。

    要是不能儘早研究出藥物,不能找到能替換的骨髓,他可能連活下去都是一種奢望。

    可是豆包還這麼小……

    言綿心如刀絞,鈍鈍的疼痛讓眼淚又掉了下來。

    身後傳來一陣輪椅的推近的聲音,她沒有注意到,直到輪椅推到了她腳邊。

    聽到晨晨遲疑的一聲“媽咪”之後,言綿身體一僵,發覺薄景晏把晨晨也帶了過來。

    她三兩下胡亂的擦了擦眼睛,想借着夜色掩飾自己的神情,故作無事的問道:“嗯?晨晨怎麼也來了?”

    “媽咪……”

    司機注意到薄爺的眼神,緊忙上去,小心翼翼的接過熟睡的豆包。

    薄景晏攥着言綿纖細手腕的手就接着固住了她的腰,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嵌進自己的身體似的。

    “帶兩位少爺上樓休息。”

    薄景晏抑制住脾氣,冷聲吩咐道。

    “是。”

    司機緊忙帶着兩個小孩兒上樓。

    樓下僅剩下他和言綿兩人。

    言綿縮在他懷裏,像是在尋求什麼安全感一樣。

    無助又悽弱的樣子,讓薄景晏一顆心更是無所適從。

    素來如同磐石一樣無動於衷的眸子此刻卻有些惶然。

    “綿綿……”

    薄景晏將言綿鎖在懷裏,又發覺她身上冷的厲害,像是一塊冰塊一樣。

    他眉頭緊鎖,幾乎是哄道:“我們上樓再談,可以嗎?”

    言綿疲憊的點點頭,沒了力氣說話。

    豆包的病情就像是橫在她心頭的一根頑刺,時不時的作痛。

    她即便是拼盡了力氣,也僅僅是摸到了一條可能能行得通的方向……連成果都沒有。

    但是她的孩子,卻已經瀕臨頻頻大病的邊緣。

    言綿惶然抿脣,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豆包不會有事的對嗎?”

    “不會的。”

    薄景晏沉鬱的眸中閃過一絲痛色。

    他不是在安慰言綿,他是在承諾。

    承諾她,只要有他在,就不會讓豆包有事。

    言綿纖細的胳膊更加攀附上薄景晏的脖頸,輕輕點頭。

    她相信他。

    ……

    自那日之後,除了豆包必要待在幼兒園的時間,言綿都恨不得時時刻刻待在他身旁。

    不是爲了別的,只是想求一個心安。

    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藥物身上,連和薄景晏的見面都少了很多。

    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先前止步不動的進度竟然往前推進了不少。

    言綿又覈算完一邊數據,確定無誤之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她在位置上坐了整整一天,要不是實在是腰痠腿軟,她擔心生病會拖垮進度,這才願意出去走兩步。

    言綿端着保溫杯出了研究室的門。

    趙晴平常還敢和她說幾句話,這段時間倒是一點兒也不敢打攪言綿了。

    整個研究室裏,任是誰都能看出來言綿的決心。

    趙晴擔憂的看着言綿離開的背影,她想收回視線的時候,視線之內確實闖進來了一個人。

    “虞醫生?”

    虞笑婉含笑輕輕點了個頭,她疑惑道:“言醫生呢?”

    “言醫生出去了。”

    趙晴看着虞笑婉的神情,心中不禁腹誹,往常她對言綿總是有些敵意,怎麼今天就主動找過來了?

    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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