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已經消失整整一個星期了。

    薄家和秦家兩大力量都沒能找到姜甜的去向。

    最後調查到的,是姜甜消失在了一個劇組包下的山頭。

    言綿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就是眼前一黑。

    她緊緊的牽着薄景晏的手,和薄景晏一同走進了警察局。

    兩人這段時間都消瘦了不少,減下去的肉將兩人面頰的線條勾勒的更加鮮明精緻。

    也難怪他們一走進警局,先前還有條不紊的警局人員都出了不少岔子。

    來接待兩人的還是身爲局長的李隊。

    李隊神情嚴肅,把幾方勢力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歸到了一起,講給兩人聽。

    即便是在路上已經聽過一次了,言綿在再聽的時候,大腦還是不住的刺痛。

    察覺到薄景晏擔憂的看過來的視線,言綿不動聲色的朝他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的。

    同一衆警察一起,他們站在了審訊室門口。

    劇組的人員正一個一個的接受着審問,調查着那天的情況。

    幾乎所有人都有問題,但又幾乎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天過來了,在查到劇組的時候,幾乎每天警局都會叫他們過來接受訊查。

    從審訊室出來的那個小演員煩躁的不得了,出來的時候還不斷的唸叨着:“她就不能是自己摔下去的嗎?!非得是別人推她下去的,她多大臉啊值得別人陪着坐牢……”

    那小演員走遠了,一字一句也全砸在言綿心上。

    握着薄景晏的手愈發用力,另一隻手更是攥得骨節發白。

    那人說的有道理,可她的甜甜不會。

    她的甜甜怕高,就算是跟蹤某些明星過去,也斷然不會站在危險的地方。

    甜甜很惜命的,她還有奶奶,她一定不會爲了這份工作賣命成這樣。

    言綿心亂如麻。

    她緊緊攥起的另一隻手卻被薄景晏輕柔又堅定的弗開。

    雪白的掌心裏佈滿了月牙形的傷疤,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是紅腫的,新掐出來的,更是帶着血腥。

    薄景晏眸光有些發燙,吻輕輕的印在她手心。

    明明動作很輕,幾乎感受不到,但是言綿還是很快的縮了一下手心,像是被燙到了似的。

    “別再掐了。”

    薄景晏少有的情緒外露,眸光中的哀憐讓言綿看到就忍不住想躲開視線。

    可薄景晏不肯,他低頭去找言綿的眼鏡,重複道:“別再掐了,綿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你傷害自己,我會更心疼。姜甜那邊兒……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言綿抽出手抱住他,悶悶的埋在他懷裏:“我知道……”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他對她而言,不緊緊只是喜歡的人,是愛人,是讓她疲憊的時候能安心依靠的對象。

    言綿疲憊的固住薄景晏的腰,像是要藉助這個動作給她以安全感似的。

    即便最後的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姜甜活不下來了。

    她是從萬丈高的山崖下掉下去的,言綿還去看過那個地方。

    那麼高,連她看了都腿軟,何況是本身就恐高的甜甜呢……

    正在這時,警局門口喧鬧起來,似乎有什麼人在爭吵。

    言綿看過去,發現門口站着的那人,是姜甜的男朋友,李然。

    李然沒有穿警服,情緒激動的扯開其他要來攔他的同事。

    原本俊朗的臉已經憔悴的不像樣子,連鬍子都沒有掛,棉服鬆鬆垮垮的套在外邊兒,顯然是匆忙過來的。

    他眼睛通紅,怒目的瞪視着,似乎所有人都可能是傷害過姜甜的人。

    李隊匆匆過去,怒道:“你在這兒發什麼瘋?!我們已經在查了。”

    “在查了?”李然急促的冷笑一聲,“你們當然是在查了,想出來敷衍我們這些家屬的結果了嗎?”

    “她很大概率是自己掉下去……”

    “——別跟我說是自己掉下去的!”李然情緒更加激動,“她不會的!如果是自己掉下去的,那相機呢?!相機怎麼也沒了?!”

    言綿眸子恍惚了一下,心跳隨着李然的這句話不斷的跳動。

    她緊緊攥住薄景晏的衣袖。

    先前縈繞在她腦海,卻讓她連影子都抓不到的思路終於因爲這句話捋清了——

    相機!

    相機纔是關鍵。

    姜甜嗜相機如命,她就算自己掉下去也肯定會把相機留在上面!

    言綿心跳愈發的加速,嚥了口口水,纔看向薄景晏,嗓音乾澀道:“找相機!”

    因爲一句話,警局匆匆又一次出警。

    送言綿回醫院的路上,兩人並肩坐着,手像是黏在一起似的分不開。

    言綿一動不動的看着薄景晏凌厲清冷的側臉,幾乎看癡了。

    她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薄景晏的下顎,喃喃道:“你瘦了。”

    這段時間裏,舒家和來自F國的SK集團對薄家的攻勢愈發急促,薄景晏一個人拿決策,幾乎應付不過來。

    但薄氏集團還牢牢的掛在原地,並沒有像是外界想象的那樣成爲一代商戰之中隕落的星星。

    全是因爲能有薄景晏這個決策人在。

    薄景晏眸光柔和,舉着她的手,又輕輕吻了一下:“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嗯?”

    一句話問的言綿不知道怎麼樣纔好了。

    她白了薄景晏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偏偏端着一副正經樣子的薄景晏緩緩靠着她,薄脣低低的在她耳際說了幾個字。

    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一陣溫熱的風一樣吹過言綿耳邊兒,她不可避免的臉頰一片緋紅,舉着拳頭威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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