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小路的兩旁種滿了粗壯的樹木,地上間歇點亮着白熾燈,爲這漆黑的環境提供了星星點點的光亮。
夜墨和沙織並肩行走着,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正在熱戀中,給過路人發着狗糧和檸檬的小情侶。
你覺得這是宇宙人乾的嗎?夜墨率先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就是因爲不確定,所以我們現在纔要去現場調查嘛~
沙織輕輕地揮舞着手上的一張相片,相片上的是最近的受害者。
這裏好像是我和那個叫做田丸的人見面的公園。
即便在夜色的籠罩之下,夜墨依舊一眼認出了這個地點。
那麼因大腦萎縮而死亡的被害者,跟那個叫做田丸的人會有什麼關聯嗎?
被害者島時崎雄二,35歲,無職業,把這個地方當做晚上睡覺的家。
沙織根據組織提供的資料,這樣解說道。
環顧四周,看着如此惡劣的休眠環境,夜墨表示有些不解。
如果在這種地方睡覺的話,難道政府不會提供住處和工作給他們麼?
請感受工作的快樂吧!爲您提供有從事價值的工作和一間寬廣的房間,手續非常簡單
如同洗腦的機械魔音從天上灌了下來,夜墨不自在的捂住額頭,只覺得眉心又痛了起來:果然,遲早要把這逗逼玩意給炸了。
那是令人討厭的,沒有任何生活保障的工作,逃避這個現實的hopeless們,在公園裏過着遊手好閒的生活。
沙織輕嘆了口氣,對於這個世界,她的確是感到相當失望了。
hopeless?
也就是沒有工作,失去生活的希望,整天遊手好閒的社會流浪犬,也不知道是誰給它們起了個名字,就叫做hopeless~
原來是這樣麼?
夜墨不自覺抿了抿脣角,只感覺這個世界的陰影未免有些太大了。
滴滴
沙織戴在左手手腕上的白色儀器發出響聲,女孩看了儀器上的屏幕一眼:就是這裏,那個受害者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的財物都被一搶而空了。
也許會有目擊者。
擡頭望了眼夜空裏的繁星,夜墨淡淡的開口說道。
就算有的話,應該也是hopeless的同伴吧~
聽到鞋子猛力踩在泥土上產生的摩擦聲,夜墨和沙織一同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去。
兩個男人追逐着,搶奪着一個灰質的皮包,如同兩隻數天未進食的飢餓野狗,奮力搶奪着意外發現的可口肉餅。
給我放開,這是我的東西!
我先看到的,當然是我的!
喂,別這樣,請先住手!
夜墨走到兩人的面前,想要制止他們的爭鬥。
小子,別多管閒事!
一個猛推之下,夜墨身形一個不穩,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好在沙織及時從後面接住了他,這纔不至於被絆倒。
哎呦,我個小暴脾氣連邪神大人你們都敢亂推,真的是很勇哦!
夜墨君,就別跟這些傢伙廢話了,交給我來吧!
沙織從外套的內兜裏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銀白色槍支,總之跟大古那邊勝利隊用的海帕槍差異很大。
砰!
扣動扳機,沙織朝着那兩人的腳底下的地面開了一槍。
赤紅色的光彈擊中地面,擦出金色的電火花,藍白色的煙霧從被燒焦的泥土中緩緩飄起。
隨着這一聲槍響,那兩個撕扯在一起的男人也不約而同的向後栽倒在草地上,倒也不是因爲其他原因,正常人面對着突如其來的槍擊都會感到害怕的。
可惡!
看着逐步逼近的夜墨和沙織,其中一個人見勢不妙,趕緊拔腿就跑。
而另一個人因爲拾取地上的皮包,浪費了點時間,被夜墨用胳膊肘勒住喉嚨,頓時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剛剛被人用力狠狠的推了一下,夜墨心底的火氣還沒消呢,當然也不會跟他客氣。
我特麼直接鎖喉jpg
失去了生活的希望,還有力氣打架?
夜墨淡淡的嘲諷道,依據之前沙織所說的,這些人都是逃避現實,無家可歸的社會流浪犬,也就是hopeless。
說的簡單點,就是無業遊民吧,沒有工作,居無定所的流浪漢。
你說什麼?!放開我!被扼住喉嚨的男子不停地掙扎着,兩條胳膊死死的抱着懷中的灰色皮包。
我們有事情要詢問一下,請問你認識在這裏死去的島崎先生麼?
沙織淡定的站在男子面前,對於這種事情,她處理過很多次了,相當有經驗。
男子打量着沙織與夜墨,神情很是慌亂,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這一點,夜墨也不甚清楚。
不是的,放心吧,你是島崎先生的朋友嗎?沙織看出了男子的恐慌,話語中帶着些許寬慰,畢竟這個人是目前唯一的線索,讓他冷靜一點也方便獲取情報。
嗯,大叔經常照顧我們
男子似乎稍微冷靜了一點,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事情。
那你還拿人家的包,真不知足啊。夜墨鬆開了鎖着男子喉嚨的胳膊,一把將他懷中抱住的皮包用力給扯了出來。
拿包的是那傢伙,這是大叔的東西!還給我!皮包被搶走,男子的情緒變得相當激動,甚至於猛撲過來,想要從夜墨的手中搶回皮包。
然而,一個普通人類想從邪神手裏搶東西,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眉頭微皺,夜墨只是在他腳下隨意一拌,就把那個男人摔在了草坪上。
輕輕撕開包裝的封口,包紮成捆的鈔票映入眼簾,是現金,而且有整整一滿袋,這麼多,應該足夠一個普通人喫喝玩樂大半輩子了吧?
是一大筆錢啊,你們就是爲了這個才爭搶的吧?!夜墨把手伸進鈔票裏,簡單地翻閱起來。
那是大叔工作掙來的!男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爲過激的情緒,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看上去像快哭出來了
這個時候,夜墨發現了皮包裏面有一張銀色的名片:田丸。
【敝人叫做田丸,專門負責介紹有意思的工作。】
那一張無良中介的臉莫名浮現在了夜墨的腦海裏。
這張名片分明就跟白天所獲得的那張是同一種,看來果然是那傢伙在背後操縱麼?
昏暗的燈光下,田丸坐在工作室裏,正在跟某人打着電話,就算是通過電話聊天,胳膊也很自然的做着手語。
是、是,您放心吧!
啊,抱歉,又有電話了,好的,麻煩您了。田丸拿起筆,在燈光的照射下,不知道在本子上記下了什麼東西。
掛掉電話,又接了新的來電,喂喂,哦,哦,哦,是是是是!
當然記得啦!公園那位小哥嘛。
我和同伴兩個人,好啊?現在就過去嗎?
夜墨手上拿着靈魂裝置,雖然這裝置有電話的功效,不過拿着它給大古和初依以外的人打電話還是第一次。
具體的在電話裏說不明白啦,報酬真的很高,保證是你現在工作的兩倍以上,而且是現金。
啊,想在一起啊,那就你們兩個一組工作一週吧!
交談完畢,田丸掛斷了電話。
黑色的汽車裏。
因爲沒有駕照,所以開車的事情當然也是交給沙織來。
手指間夾着那張銀色名片,夜墨嘴角露出些微的笑意。
保證是我現在工作的兩倍以上的工資報酬。
這特麼就是的廢話吧!邪神跟兼職奧特戰士本來就是沒有工資的
到達了目的地,沙織緩緩把車停下。
那些人也在等工作嗎?
昏黃的燈光從樓房裏透露出來,在這光芒下面,閒閒散散站着些許人類,光是看着背影都能感覺到頹廢的氣味,毫無疑問,他們都是hopeless。
對這些傢伙爲了現金,不得不找這種工作。
爲了現金?
這些傢伙沒資格獲得信用卡,他們能掙得就只有現金。沙織這樣解釋道。
原來如此。夜墨單手託着腮,至於這些人爲什麼沒資格獲取信用卡?這就不是他應該瞭解的事情了。
根據報告,每個被害的hopeless在死前都突然掙了一大筆錢,這事肯定跟這個叫做田丸的人有關係。
一輛疾馳的大卡車突然從拐角的巷子處出現,朝着那羣hopeless的方向開了過去。
來了,夜墨君,我們上吧!
嗯。
夜墨推開車門,跟着沙織一起走了出去,突然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股熟悉的窺視感
夜墨君,你怎麼啦?是身體不舒服嗎?
沙織察覺到了夜墨的不適,微微蹲下身子,關心的問道。7K妏斆
不,沒有,我們走吧夜墨偏過頭,對着空中飛過的顯示器狠狠瞪了一眼。
坐上了那輛承載着hopeless們的大卡車,隨着車子開動,車廂裏昏黃的吊燈也晃動起來。
趁着這個機會,夜墨打量了一下車廂裏的人,雖然年齡段跟性別都不相同,可在他們麻木的臉上,竟然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有些人活着,可他已經死了】
或許說的就是這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