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她自己。

    她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和身份纔不會令人起疑,以後才能安心留在神址村。

    想到這裏,她悲聲泣泣,默默擦着眼淚。

    “我原是北蒼國人,本家姓白,家中世代行醫,奈何戰事四起,我在逃難時與家人失散,流落荒野又冷又餓,醒來時發現已經身處這裏了。”

    雲芷的眼睛本就很大,幾經折騰瘦的杆似的。

    巴掌大的小臉看着只剩一雙幽潭般的墨瞳,淚珠不停從深陷的眼窩中滾落,襯的她此刻無助的模樣更加楚楚可憐。

    顧嬸被她傷心欲絕的模樣打動,趕緊上前安撫,

    “快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你如今還在月子裏呢。”

    她不動聲色的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眼底的試探一掃而過。

    剛剛幫雲芷換衣服的時候,她仔細看過,雲芷身上並沒有生產過的痕跡。

    高宵宇見雲芷委屈哭泣的樣子很是心疼,氣鼓鼓的下了逐客令,

    “姐姐剛醒,陸嬸嬸就不能等兩日再來嗎?等我爹爹回來自然會去和村長說的。”

    陸嬸半信半疑的看着雲芷,

    見她臉頰異常緋紅,一副大病初癒的孱弱模樣,

    胸口因爲情緒激動過分起伏,彷彿下一刻就要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心想今天這熱鬧是看的差不多了,冷眼起身,正想離開。

    突然,她狗鼻子一般在屋裏嗅了嗅,

    “呀!好香的雞湯味!宇娃子,你家燉雞了?“

    ”你爹那個悶葫蘆倒是對這病秧子挺上心,我看他是動了色心吧,切...你那短命的娘當年就是從山上撿回了你爹做男人,沒想到你爹也有樣學樣。”

    雲芷不動聲色的將這話聽入耳中,在一旁默默垂淚。

    一旁的顧嬸擰眉,“陸姐姐,作何在孩子面前說這麼難聽,平時你可沒少趁高離不在時來拿喫拿喝,大家都是街坊鄰居,高離又不是個喜歡計較的,可你吃了人家的東西,嘴上最起碼也留點德吧!”

    “你.....你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有什麼資格說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信不信我讓我男人把你兒子手上的地收了,到時候讓你們全家喝西北風去!”陸嬸厲聲說着,滿臉得意。

    提到兒子顧大河,顧嬸的氣勢馬上垮了下來。

    年初兒子剛從村長手中批下來幾塊地,想種些莊稼。

    她爲了支持兒子,還做了幾雙鞋送去陸家。

    她一直記得陸家人那貪得無厭的嘴臉,可是即便再恨,村長在村裏就是最大的。

    想要在村裏活下去,就要委曲求全。

    “切....”見顧嬸不再說話,陸嬸更加得意,她不屑的用鼻孔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屋子。

    臨走時還不忘去廚房端走那鍋燉好的雞湯。

    “啊,我的雞湯!我燉了好久的。”高宵宇跺腳看她離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胖胖的小手緊緊揪着衣角。

    “算了,還好爹爹在地窖裏還存了幾隻,我一會再重新燉吧。”

    此時的雲芷已經止住眼淚,剛剛一番話,她將幾人的情況都瞭解了大概。

    看着顧嬸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中對村長一家多少有了瞭解。

    地頭蛇、惡霸強權、上下尊卑,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有了深切的體會。

    她靜靜看着顧嬸,心中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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