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都解了還要報官?陸嬸咋這麼蠻不講理!”

    “對呀,平時咋沒看出來!自家男人躺在地上一概不理,竟還揪着救命恩人的錯處不放,沒見過這麼倒打一耙的!”

    “白姑娘若見了官,這香菇會不會就不讓種了啊!”

    “天吶!千萬不能見官!咱們可剛過上好日子,可不能讓這事給毀了!”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越說越害怕,本是事不關己的臉上,突然嫌惡的瞪着寧嬸。

    寧嬸瞋目裂眥,面目瘋魔,她厲聲大吼,“你!你!還有你們!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

    “沒有她,難道你們還賣不出香菇嗎?她二十文收的香菇,沒準賣給別人是五十文一百文呢,一羣蠢貨!”

    “看着吧!我早晚會過上風光的日子,讓你們跪下求饒,爲今日所說的話後悔!!”

    寧嬸說完,無視地上昏厥的寧大山,像瘋子一般甩袖而去。

    “這女人心咋這麼狠!自己男人都不管了!”

    “對呀,她到底是爲啥啊?”

    “有好日子不過,作天作地唄,真沒看出來,她竟是這樣的人!”

    閒話說完後,衆人看着地上的寧大山一臉同情。

    雲芷無奈,只得提起他,將他放在樓下藥房的小牀上休息。

    衆人對雲芷的怪力已經見怪不怪,世上能人異士本就衆多,只不過這小小的山村從未有過而已。

    幾年前來了個高離,沒成想現在又多了白雲芷。

    也許,這神址村的天真該變一變了。

    雲芷事情繁多,實在照顧不了病人,便把顧嬸請了來照顧寧大山一日三餐。

    三日後,寧大山餘毒已清,康復如常,卻瘦的脫了像。

    人也萎靡的不成樣子,顧嬸將做好的飯菜端進屋時,便看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望着窗外。

    顧嬸長嘆一聲,想要開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是啊,他病了三日,媳婦閨女從不來探望,根本不關心他的死活。

    任誰都會自暴自棄心灰意冷。

    第四日,寧大山悄無聲息回了家。

    如往常一般下地幹活,操持家務,只不過他的眼睛彷彿失去了光彩,看什麼都灰濛濛的,見人便一臉苦笑。

    陸嬸一家人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

    陸長風拿到鎮上下發的公文,今年村長選舉,縣太爺會派人下來巡視。

    神址村已經做了十年收成墊底的窮村。

    每年鎮上開豐農大會時,他總被裏長嗤笑責罵。

    這次,居然還驚動了縣太爺!

    陸長風雖然緊張打怵,但這次卻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他讓陸嬸從其他村民那裏偷來一塊椴木,照着別人的法子偷偷培育香菇,沒想竟成功了!

    待官人來巡查時,他便將這法子上報!

    搞不好,縣太爺一高興,便會誇獎賞賜他也說不定!

    這賺錢的法子誰得了不開心呢!

    他將這個計劃告知陸嬸,仔細叮囑她將屋裏內外收拾乾淨,還給了陸子明一吊錢,讓他那日別呆在村裏,免得壞了他的好事。

    陸子明自然滿心歡喜,拿着錢便去鄰村賭錢快活了。

    待一切收拾妥當後,陸長風滿意的嘬了口熱茶,胸有成竹的得意冷笑。

    等眼下這風頭過去,他再好好整治那個不識擡舉的白雲芷!

    高家二樓的臥房裏,雲芷哄兩個孩子睡下。

    高離正站在圍欄邊沉默喝酒,許是酒意上頭,他一改往日的木然,眼神清亮恣意,“都準備好了?”

    “嗯!”雲芷推門而出與他並肩而立。

    “明日我與你一起。”清香微醺的酒氣自上方傳來。

    雲芷並未擡頭,手扶欄杆望向遠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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