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的滿室光亮。
沐晚坐在梳妝檯前化妝。
鏡子裏的女人有着一張年輕姣好的臉龐。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美麗,卻從未在意過自己像誰,直到昨天捱了席默臨母親那重重的一巴掌。
她長得太像她的母親了。
尤其是這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透過鏡子,似乎要和記憶中那個美豔動人的女人重合。
她那個狠心的母親就有着這樣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
臉上顴骨處的淤青已經消退了不少,上了妝之後基本看不出來異樣。但是脖子上那清晰泛紫的吻痕……
沐晚指尖發冷,用力地將手裏的遮瑕膏砸向鏡子中自己那張美得空洞的臉。
這一刻,她無比厭惡自己的這張美豔皮囊。
她伸手將梳妝檯旁的日曆拿過來,緊蹙的眉在一頁一頁翻看日曆之後慢慢的緩下來。
還有七個月零十三天。
沐晚,只要再熬過這七個月,你就自由了。
門外張嫂已經在敲門:“沐小姐,您今天要上班,再不下來就要晚了呢。”
沐晚深吸一口氣,將日曆放回原處:“我馬上就來。”
遮瑕膏已經不能遮蓋脖子上那一枚枚清晰的吻痕,沐晚最後看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惱怒的臉色發白。那個邪惡的男人!
他明知道今天是她休假結束恢復上班的日子,卻偏偏將她的脖子咬成這樣!
好在她從衣櫃裏找出了高領的絲質襯衫,配上黑色的小西裝外套和同色一步裙,立馬收斂了她骨子裏的豔色,多了幾份幹練的味道來。
一切收拾妥當後已經是七點過五分,沐晚匆匆忙忙地下樓。
樓下飯廳裏的餐桌前,那讓她恨得咬牙的男人已經安然就座,正姿態優雅的用着早餐。
看到他,沐晚不覺胸悶,有種人就是這樣,明明就是在喫很普通的煎蛋,可那握着刀叉的動作,卻生生優雅的如同身處於頂級西餐廳享用五分熟的牛排。而和對面尊貴優雅的男人相比,沐晚的表現是那麼的上不了檯面,她一口氣灌了半杯牛奶,扯了幾張餐桌上的紙巾就提着包往門外衝。
“哎!沐小姐您這什麼都還沒喫呢怎麼就走啊?!”張嫂端着餐盤追出來,“好歹喫個煎蛋再……”
“我喫飽了!部門有早會,我要早點去搭公交車。”沐晚頭也不回地擺手。
看着沐晚跑出了門,張嫂爲難地瞅了眼坐在餐桌邊充耳不聞的人:“先生,從這裏到山下的公交站起碼要半個小時,您好歹說載她一程啊!”
席默臨慢條斯理地切着手裏的煎蛋,嗓音微冷,“需要幫助卻不知道示弱的人是她。既然她喜歡硬撐,我爲什麼要做這個爛好人?”
一句話噎的張嫂無言以對,最後只能暗自嘆氣走回廚房。
沐晚一路走下山累了個夠嗆。雖然這條私人道路修的平坦無比,但是她腳踩一雙高跟鞋,又是一步裙,走起遠路來就顯得無比喫力,還沒走到一半便腳痛到不行。
無奈之下,她只好脫了高跟鞋提在手裏,赤腳小跑着往前走。
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沐晚身形微頓,轉頭便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歐陸。
她艱難咬脣,糾結到底要不要放下身段求他載自己一程。可誰知那原本行駛緩慢的車子在此刻突然毫無徵兆地加速,緊接着囂張的自她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還萬分作惡地吹亂了她的一頭長髮。
沐晚瞪着那轉眼便開出去老遠的車,惱怒的恨不得將手裏的高跟鞋朝着車屁股砸過去。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