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天席總被甩了嗎 >第400章 口是心非
    孫影琪自從醒來,就陷入焦灼狀態坐臥難安,神經兮兮猶如失智病人。

    她絲毫不配合調查,倚仗自己此刻是臥牀病人這一層而負隅頑抗。面對盤問不是裝聾作啞,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被逼急了還會爭取權益,揚言要律師辯護,要替自己這個受害人討要公道。

    即使行動受限,她也知道今天是勤孟遠的葬禮,因早上聽到那兩名看守她的女警在門外交談。然而在得知案發當天事件經過後,只覺心中惶然。

    人在某種時刻是否會有預知本領?

    孫影琪預感大難已至,因爲她看見席默臨。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修長身軀挺拔如松,幾日不見臉部線條愈發分明,一雙深不可測的墨眸,掃過來就是萬箭穿心。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找她算賬。

    江顯璋守在門外。房門一關,整間病房與外界隔絕,如同囚籠,而她則是置身其中的一隻待宰羔羊。

    她未開口人已經止不住發抖,仍想用裝瘋賣傻那一套,問他一句“你是誰?”,引來席默臨一聲極輕的冷笑。

    “孫影琪,你大概記錯,你壞掉的是胸口那顆心,不是你的腦子。”

    孫影琪僵硬如雕像。

    “我錯了。”她低低道一句歉,是垂死掙扎。原以爲自己已經不懼死亡,可沒想到到底還是怕到極點。

    她落到警方手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判刑幾年。而落到席默臨手裏,卻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露出萬般卑微姿態,要求得他哪怕一絲憐憫。苦苦哀求:“那天的事是我發瘋,我不該那樣對你對沐晚。默臨,我知道錯了!我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席默臨彎一彎脣,面色卻是清冷:“高擡貴手?那麼我問你,那天我讓你放了沐晚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又記不記得,當時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孫影琪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她怎麼會不記得。他說……他說……如果她傷害了沐晚,他一定會讓她死無全屍。

    懼意襲上心頭,無形中像是有隻手扼住了脖子,她怕到牙齒都打顫,仍要掙扎狡辯:“我、我沒有傷害她……傷害她的人是勤孟遠,把人帶走的也是他,不是我、不是我!我根本沒來得及下手……”

    席默臨在她對面的椅子裏坐下,修長的指間把玩着一支菸,聞言哼笑一聲:“是嗎?那你接下來是不是還想說,在網上發佈那段視頻的人也不是你?燙傷沐晚的也不是你?原來你纔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被勤孟遠折磨的遍體鱗傷,又或者,還想說是他和沐晚聯手,兩個人一起傷害的你?”語調陡然拔高,變得無比冷厲,“孫影琪,你當我失憶?!還敢跟我玩顛倒黑白栽贓嫁禍?!”

    孫影琪抖如篩糠,霎時間理智崩塌再難支撐,撲下牀來跪倒在地,抓住面前男人的褲管痛哭失聲:“默臨,默臨,我錯了!那天是我昏了頭,我知道我不應該那樣傷害沐晚,我可以去給她道歉,同她認錯!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求你……我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俯視着跪在面前卑微哀求的女人,席默臨的眼中滿是冰冷,嫌惡地將腳從她的手裏拔開。

    “孫家破敗時我已經給過你一條生路,是你自己不知收斂,如今就沒有第二次!”

    孫影琪失了倚靠,整個人就趴伏在地,十指痛苦地摳進地磚縫隙。慘淡日光透過窗子,照在她灰敗的臉上,照亮那上面一切絕望不甘。

    “咚”一聲輕響,是一瓶藥丟下來,滾了兩滾,然後停在她面前。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顯璋幫你,二是自己自行了斷。”

    孫影琪低聲嗚咽:“不要……不要……”

    陰影投下來,將她包裹,席默臨微微俯身,再開口,那聲音已是如最鋒利的刃,生生撕裂她:“沒得選,你今天必須死。但是如果你夠聰明,選擇自行了斷,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她擡起頭,淚漬斑駁的臉上扭曲猙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你怎麼可以這麼狠?!你怎麼可以?!”

    席默臨嗤笑一聲,輕而易舉掰開她的手指,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狠?你現在才知道我的狠嗎?我何時給你錯覺,讓你以爲我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

    孫影琪一張臉已血色褪盡,死死地瞪着面前輕言淺笑的男人,內裏的一顆心猶如被丟進油鍋,那痛蔓延全身,使她痛苦抽搐。

    她想起第一次見他,一衆的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中,他清俊如遠山的眉眼,如水墨畫般高雅出塵,一入眼底便烙在心口。

    “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她淚如雨下,哽咽難言。“我愛你這麼多年……縱使我做過很多錯事,也算計過,可我對你的心你難道看不見?席默臨,我是真心愛你,你爲什麼不肯相信?”

    她又想到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眼裏幾乎要滴下血來:“這麼多年,你只看到那個叫沐晚的女人……你爲了她付出了多少她可曾在乎一星半點?現在你又要爲了她來要我的命!你這麼爲她,可她愛你嗎?她根本就不愛你!”她詛咒一般嘶吼,“你以爲你殺了我一切就結束了嗎?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得不到幸福!沐晚曾經說我可悲,殊不知,你纔是那個最可悲的人!席默臨,你以爲你贏了嗎?沒有,沒有!你註定就是一個悲劇!”

    大掌扼住她的脖子,面前的男人陰戾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就地處決,“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親手送你去見你父母!”

    “呵……親手了結我?難道你就不怕髒了你的手嗎?”

    席默臨鬆開手,將腳邊的藥瓶踢過去:“不要再浪費時間,你沒得選。”

    孫影琪擡頭看向他一片冷酷的眼底,慘然一笑:“席默臨,你知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沒有認識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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