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今天席總被甩了嗎 >第447章 他的過去
    席默臨走出病房,看到等在走廊裏的沐晚。

    他微微一怔,旋即沉下臉來。“你怎麼沒有回去休息?”

    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她難道就一直等在外面?

    沐晚起身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席默臨,我們回家吧。”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縹緲的薄霧。

    席默臨垂眸,對上她的目光。

    那其中包裹的溫柔幾乎要融化他的心。

    其實他很想問她,是不是已經聽到了他和他母親的那番對話,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十六年前那件事背後的隱情。可是望着她充滿了悽色和沉痛的眼睛,他就再不忍心問出口。

    將她透着涼意的手收攏進掌心,他低聲道:“好,就回家去。”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車裏安靜地只能聽到車載空調運行的聲音。

    儘管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儘管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極點,可沐晚的大腦依然是清醒的,甚至是反常的清醒。

    她目不轉睛地望着前方被路燈照亮的道路,腦海裏卻像過山車一般想起方纔在醫院裏得知的一切。

    她因爲不放心席默臨和華容兩人的談話,所以一直在等消息,卻沒想到,在等回華容的同時,也等回了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真相。

    那三個人的恩怨,原來並不止十六年,如果真的要清算,甚至還要牽扯到上上一輩的人。

    太複雜、太令人頭痛的一段糾葛。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現在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逃避怎麼能解決問題?

    車子滑進席家大宅的車房,因爲席辛汵發病住院的緣故,老李和張嫂也是徹夜未眠,見沐晚和席默臨回來,就忙迎上去詢問情況。

    然而席默臨已經疲憊到極點,揮揮手,他直接上了樓。

    沐晚在他後面進到客廳,看一眼正往樓上走的席默臨,對張嫂說:“張嫂,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就好。”

    張嫂見他們兩個人表情都有些不對,就沒敢再多問什麼,應聲下去了。

    沐晚在客廳裏站了一陣,進了廚房,從冰箱裏取出食材,做了個簡單的三明治,又熱了杯牛奶,然後用餐盤盛了端上樓去。

    二樓臥室的門開着,燈卻沒有開,沐晚用手肘將燈打開,就看到席默臨斜斜地仰躺在牀上,手臂遮住眼。

    沐晚將餐盤放在一旁的牀頭櫃上,在牀邊坐下,伸手推一推他,柔聲說:“席默臨,醒醒,喫點東西再睡。”

    席默臨將手臂從臉上拿開,睜開佈滿血絲的一雙眼。

    “我沒有胃口。”他聲線低沉而嘶啞。

    沐晚耐心地勸慰,猶如對待小孩子那般柔聲細語:“你已經一天沒有喫東西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多少喫一點,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難得用上撒嬌的語氣,“是我親手做的呢,你真的不要給我面子嘗一嘗嗎?”

    席默臨妥協,就順着她拉扯的力道坐起身來。

    沐晚將餐盤端過來,將三明治遞給他,“來,把這個吃了。”

    席默臨接過去,慢慢地喫完,然後就着她的手,喝了那杯牛奶。

    “真乖。”沐晚眉眼彎彎,在他嘴角落下一個吻,然後說,“好了,現在去洗澡吧。”

    席默臨有些無奈地擡眸看她一眼,“沐晚,我很累。”

    “聽話,”沐晚搖一搖他的手臂,聲音愈發溫柔,“洗完澡再睡。”

    席默臨只能順從,站起身往浴室去了。

    等他洗好出來,沐晚已經拿着乾毛巾等在門外,衝他無聲笑一笑,毛巾蓋上去替他擦頭髮。

    席默臨望着她,許久,開口:“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嗎?”

    沐晚踮着腳,專心地擦着他的頭髮,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見她並不迴應自己,席默臨就垂下眼瞼,沒有再追問。

    “好了,頭髮擦乾了,可以去睡了。”沐晚伸手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說。

    席默臨一把握住她的手。“難道你不留下嗎?我不許你走。”

    沐晚怔了怔,片刻柔柔一笑。

    “我不會走的,今天晚上,我會陪着你。”

    然而他仍是不信,拉着她,“那我就在這裏等你。”

    沐晚沒再說什麼,點點頭,將毛巾遞給他,轉身走進浴室。

    他說等,就果然是等,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連步子都沒挪一下。

    見她從裏面出來,原本緊繃僵硬的臉上就露出淡淡的笑容。

    沐晚心疼到無以復加,走到他面前,擡頭仰望他一陣,伸手抱住他。

    “席默臨,你難受就說出來,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這樣難過卻又強撐着的他,讓她心疼到極點。

    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的,她從沒有想過,他也會脆弱。

    席默臨沒有說話,環住她的腰,將臉埋進她的頸項。

    他的懷抱明明是如此溫熱,可沐晚卻還是感覺到他的顫抖,她盡最大的力量收緊雙手,從沒有哪一刻是像現在這樣,想要傳遞給他力量,安慰他孤寂的內心。

    她一下一下地撫着他的背,就像哄恬恬睡覺那樣,耐心而又溫柔地撫着他,直到感覺到他在她懷裏慢慢放鬆。

    她再次開口,循循善誘。“席默臨,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壓到心底,跟我說一說,哪怕是發泄都可以,好不好?”

    她太明白那種感覺,那種被痛苦壓到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守護了母親整整十六年,如今卻得知,在他眼裏一直是個受害者的母親,其實是最開始的那個加害者……

    這種打擊可以說是摧毀性的。

    儘管這個男人一直維持着表面的平靜,一直喜怒不形於色,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此刻的內心其實痛苦極了。

    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自己的母親。

    在這兩者之間做取捨,真的是太痛苦的一件事。

    沐晚輕輕推開他,望進他沉黑如夜的一雙眼底。“席默臨,跟我說說你的父親。”

    席默臨面色晦暗,和她對視許久,才啞聲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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