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童上前打開車門,躬身道:“施先生,晚上好。”
男人邁步下車,扶了扶臉上的金絲無框眼鏡,“人到了嗎?”
“尹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實際上,尹曦澤不僅已經等了許久,還已經喝的爛醉。他半躺在沙發裏,身邊全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瓶,侍者推門進來的時候,他眼皮都沒動一下。
直到被冰涼的物體戳了戳臉,他才費力地睜開雙眼。
面前有個模糊的人影,磁性嗓音永遠帶着絲笑意,“尹先生說請我小酌,怎麼自己先喝上了?”
尹曦澤坐起身,這才終於看清了來人,拍了拍身下的沙發,“坐。”
施南旬也不客套,放下手中的外套,坐下來。
“喝點什麼?抽菸嗎?”尹曦澤從煙盒裏摸出一支菸遞給他。
施南旬伸手接過了,卻並不着急點,修長的手指把玩着煙,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看尹先生這副模樣,莫不是人又被鍾晟帶走了?”
尹曦澤點菸的手一抖,火苗就灼到了手指。
將打火機一把丟開,他咬牙低咒了一聲。
施南旬含笑看了他一眼,將打火機從桌上拿起,劃開蓋子,藍色的火苗親吻上菸嘴。
他交疊雙腿靠在沙發裏吞雲吐霧,鏡片後的一張臉斯文而優雅,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頭目。
“我要姓鐘的消失。”尹曦澤望着他,咬牙道,“我要他永遠都不能再出現在我和沐曉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讓我除掉鍾晟?”
施南旬撣了撣菸灰,聞言輕笑一聲:“你可能還不夠了解鍾晟的實力,他是一方霸主,怎麼可能說除掉就除掉?”
“那你當初爲什麼要幫我?你明知道那個男人在一日,我就不可能得到沐曉!”尹曦澤痛苦地怒吼。
當今天晚上他看到沐曉坐上鍾晟的車離開的時候,他恨到幾乎要瘋掉,那個人渣,他憑什麼對沐曉糾纏不休?!他不過是個下三濫,除了耍陰招來硬的,他還會什麼?
就因爲他做不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所以就活該一而再再而三地成爲鍾晟的手下敗將嗎?
憑什麼?!
“你沒必要那麼激動。”和他相比,施南旬就像一杯靜止的水,永遠不起波瀾。“沉得住氣的人,往往纔是笑到最後的人。”
“那你要我怎麼辦?要我繼續眼睜睜看着他糾纏沐曉嗎?她現在明明是我的女朋友!”
“那她是怎麼成爲你女朋友的呢?”施南旬問他。
尹曦澤頓時語塞。
“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沐曉之所以現在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爲你的病。她因爲你的自殘而心生愧疚,所以纔會選擇退讓一步,她對你,根本只是憐憫。”
“但是愧疚和憐憫,往往又是最有利的武器。你只需要繼續讓沐曉對你懷有愧疚和憐憫之心,鍾晟就不可能有可乘之機。”
尹曦澤望着他,“所以……你有辦法?”
施南旬把玩着一隻小酒杯,鏡片上有白光閃過。
他勾了勾薄脣:“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讓你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