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顧及到她現在生病,所以窗子拉着厚厚的窗簾,房間裏安靜的只能聽到加溼器的聲音。
沐曉掙扎着坐起,伸手摸到牀頭櫃上的遙控將窗簾打開,光線霎時間充滿整個屋子,白亮的日光刺的她眼睛發痛。
房間裏的一切都是老樣子,彷彿她一直住在這裏,從不曾離開過。實際上,她也並沒有離開多久。而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在這裏發生過的事。
那個夜晚,就是在這個房間,這張牀上,她將一把匕首刺進鍾晟的胸口。
沐曉閉上眼睛,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而且她應該離開這裏。
然而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摔落的聲音。
聲音是從隔壁的書房傳出來的。
隔着一道虛掩的門,鑫仔站在書桌前,額頭上的傷口正滲出血來,順着臉滑落,而躺在地上已經四分五裂的,是一隻康熙青花筆洗。
鍾晟站在書桌後,臉色沉得嚇人,“有種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鑫仔無視站在一旁衝他使眼色的老八,梗着脖子粗聲道:“我不覺得我有說錯什麼,那個女人就是個禍水!大哥要是覺得下不了手,兄弟可以幫你。要不是因爲昨天是大哥你在,我早一槍崩了她!”
鍾晟怒不可遏,一把掏出槍,“他媽的信不信老子先崩了你!”
鑫仔望着那正對着自己眉心的烏黑的槍口,震驚萬分,“大哥你……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對我動手?!”
“鑫仔,夠了!”老八出聲制止。
“你少他媽在這充好人!”
鑫仔漲紅了一張臉,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難道我說錯了嗎?大哥以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那些女人盼着他寵幸還來不及,誰敢忤逆他一星半點?可自從遇上這個沐曉,簡直把她當娘娘一樣供着,騎在頭上都不吭一聲,可那個女人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既然她不識擡舉,就應該給她點顏色看看!早知道今天她會被帶回來,那時候我就該一槍崩了她以絕後患!”
“砰——”
子彈射穿地板,距離鑫仔的腳僅有零點幾公分。
鍾晟望着他,聲音冰冷如刀刃,“要麼閉上嘴巴現在給我滾出去,要麼等着我開第二槍。”
鑫仔驚駭地望着腳邊那個彈孔,猶如被割了舌頭,再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老八,早已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見鑫仔如同木頭一般僵在那裏,老八隻能走過去抓住他的肩,帶着他往外走。
然而一開門卻是愣住。
沐曉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老八一時間舌頭打結,下意識地就喊出口:“大、大嫂……”
沐曉:“我能進去嗎?”
老八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忙側過身子讓出空間。
沐曉走進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向他。“你大概忘記,我早已經不是你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