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會顧好服媚的。最近事故頻出,你就辛苦些。”

    慕姿說着走回客廳,纖纖玉指潔白柔美,拿起遙控板關掉電視,她可不喜歡這些消息。

    已經過了許久的消息重複講,人就會降低警戒性,很遠了。

    那些消息就像遠古的聲音,在如今沒有人能夠聽見,而她聽了千萬年亙古的吟唱,悲傷流淌。

    “泠兒,你還沒放下小希的死。”

    慕姿的手猛地攥緊,那個字就像是最銳利的刀,狠狠扎進她的心,鈍刀子割肉最疼。

    今硯想要安慰慕姿,卻不自該從何安慰,那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可那慘烈的一戰仍像發生在昨天,眼前乾淨少女的瘋狂嗜殺卻如一幀遙遠的畫:

    她從血海中爬出,像極墮落的天使,神墜地獄變爲惡魔。而她從最初的公主殿下,變爲弒殺生靈的魔。

    “今硯,若我會殺盡他們,就不會有今日的困境。可他們,哪配得上給姐姐陪葬。”

    說着,黑色曜石樣的眸子被血戾覆蓋,周身的血煞如當年,白淨柔美的臉上冷笑刺人,

    “他們的靈魂骯髒無比,我怕他們,髒了姐姐的路。哪怕姐姐爲了他們離開,他們也不配讚頌姐姐。一個字,我都覺得噁心。”

    今硯看着渾身是刺的慕姿,低低嘆氣,隨後放下懷裏的忘川,手中出現一盆花。

    那花還未盛放,花苞一一垂着,像極了古時女子的髮簪。

    慕姿看見她,眼裏的血戾化去,漸漸變爲歡喜,是玉簪花,姐姐的生辰花。

    “真好。”

    真好,是姐姐最愛的,這個世界沒有因姐姐的逝去而消失。

    姐姐,泠兒有點想你了。泠兒不想救世界,只想和姐姐一起,好好地,安寧地生活。

    慕姿紅着眼眶抱着那花,眼角滑下眼淚,眸色溫柔思念。

    “泠兒,學着放下,小希不希望你一直仇恨下去。再過段時日,我們該回去清掃了。”

    主神界地動作越發大膽,這個世界本是在慕姿的影響下逐漸升級完善,如今千年努力功虧一簣。

    今硯忍不下去了,他和慕姿的力量,再加上白栩,定可將那可笑的主神界攪得天翻地覆。

    慕姿卻是笑着擡眸,眼裏的血戾雖是退了,可依舊覆着一層豔色,純粹笑着倒顯得詭異。

    “今硯,那你要如何面對冰晶?你走了這般久,她就等了多久,你要如何面對她?”

    一連串的逼問讓今硯臉上沒了情緒,他該如何面對阿冰?

    不面對,他從未對不起誰,阿冰留在主神界爲了誰他怎會不知?千年追尋,他也累了,追不動了。

    “唉……”

    今硯吐出一口氣又嘆氣,他也是放下了,纔會這樣想,

    “泠兒,我放下了。沒有人會一直追逐沒有迴應的愛情,那本就不切實際。我努力過,堅持過,也難受過,但最後還是釋然了。”

    這不是自己和慕姿的不同,慕姿的意難平是她和那位都真心相愛,可那位卻是認錯了,就一直認定。

    多可笑啊,這輩子太過漫長,可慕姿也只愛過一個他,最後卻遍體鱗傷。

    慕姿選擇遺忘護住自己的支離破碎的心,可她忘了自己是情感的掌控者,選擇遺忘的那一刻她對他的情感就煙消雲散。

    這輩子,除非再次愛上他,不然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可再次愛上談何容易,現在的慕姿又怎會愛上他?一個有愛人,卻依舊狂妄自大的他。

    “今硯,我也會學着去釋懷姐姐的離去。”

    慕姿能察覺到今硯是真的釋懷,對冰晶的情感波動趨於朋友的平靜,那麼自己也該試着放了。

    玉簪花開的時候,就是思念傳播的時候,姐姐,泠兒今年依舊思念你。

    今硯擡手摸了摸慕姿的頭,然後笑了,原本儒雅嚴肅的人變得風流肆意,像極了書生意氣貴公子。

    ——

    “先生,我店過六不待客。”慕姿笑着看推門而入的男人,笑意淡然,眸色溫柔。

    男人聞言臉上現着窘迫,臉頰微紅,髒兮兮的服裝和臉蛋上有着不好意思的笑,可他懷裏抱着一直毛髮被燒的焦黑的小貓。

    “店主能否送它一輪迴,我沒關係,今夜八點過了再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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