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陽間說書人,陰間鬼判官。 > 第5章 父殺子,賭害人
    這邊剛說完,身旁的幾個拿刀的崽子就圍了過去,那鏢頭一看,心中也是有了答案,等人真正離自己稍近些時抽刀開砍。

    要不是說人是走鏢的,三下五除二砍倒好幾個沒長眼睛的,鏢隊裏面的各個好手也都暴起砍人,沒多大功夫一羣所謂山匪四散逃去,當頭的那個正躺地上呢,臉上豁開個口子,好傢伙,豆腐腦!

    可是這鏢隊中段,剛剛汪昊爲弟弟擋了一刀,一個趴在地上裝死的土匪拎起手邊短刀就要砍正在檢查貨物的弟弟,汪昊撲了上去,這一刀就砍在了右小腿上。

    這一刀下去,命倒是沒丟,這腿是不利索了,稍作包紮,這趟鏢也算有驚無險,鏢送到了就跟鏢頭辭別,回老家去了。

    汪昊在城中買了房子的三弟家養了幾個月,這腿好歹是能動了,就是走道的時候會有點歪,但也是走江湖走過來的,身子骨也硬,辭別了三弟二弟,去到城外一處不遠的村子居住。

    這可算是給到機會了,這住的地方鄰居,是一對夫妻,成親這老些年也沒個孩子,家中男人就說是女人的問題,那汪昊心熱,常常幫助鄰里,這一來二去的可算是跟鄰居這位小娘子看上眼了。

    這婦人也早就不想跟自己現在這個丈夫過了,生不出來孩子就說是她的問題,喝完酒還打人,時間一長就分了家,跟汪昊過去了。

    汪昊比這娘子大些歲數,小娘子三十一,汪昊再有兩年就四十了,這二人住在一起不久後就中了槍。

    懷了!

    這可給汪昊開心壞了,老子就說是那個男的不行,生不出來孩子還不找自己問題?晦氣。

    天盼地盼,十月懷胎,這孩子終究是生出來了,大胖小子!

    這麼算也算是個老來得子,可讓汪昊把孩子看做掌中寶,心上玉。

    打孩子降生起,這些年走鏢攢下的銀錢是一點不心疼的全花在孩子身上。

    孩子十六歲那年,他娘走了,身患重病,久藥不醫。

    媳婦死後汪昊更是對小兒汪止百般縱容。

    正所謂男不可嬌養。

    汪昊自己就是個筆墨不通的糙漢子,哪知道怎麼養孩子?

    一來二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孩子跟那些路邊地痞就沾上了賭癮。

    自孃親死後,這汪止別說去學塾了,天天偷家裏的錢去賭,最開始只是跟人玩些小的,可是賭這個東西哪有大小之分?

    一次同行的街痞子把他拉到城裏的大賭莊,骰子牌九,麻將魚蝦應有盡有。

    這一下可好,玩唄,反正他爸把錢放在哪都知道,這錢不就是給我準備的嗎?死了之後都是我的!

    這一玩那可就沒了日子了,錢是沒了,欠下一屁股賭債。

    這汪止沒了錢,心中賭癮鑽了心的癢,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兩位大爺,這兩位大爺心疼我,以前也是跟着他爸走鏢賺錢的,手裏也有!只要我想辦法弄來一點,等賭贏了再還給他們便是。

    可是用什麼辦法呢?

    汪止心中一想,一個主意咻的一聲跑上頭來。

    “我爹死了,我還小,我這兩個大爺是不是得給我點安家錢啊?”

    跑到城中一個道士那裏,說是家中父親去世想請先生做法超度,買了孝巾孝服,黃紙白幡,請着先生就去了兩位大爺那裏。

    這身行頭到了他兩位大爺那裏那還得了?剛見面撲蹭一下子就跪地上開哭,邊哭邊說。

    “嗚嗚嗚嗚,二位大爺,我爹,我爹去世了,嗚嗚嗚嗚嗚。”

    這兩位一聽自己大哥沒了,連忙把孩子扶起來,這孩子哭成這樣,做不得假啊。

    啥也沒說,先拿錢塞給隨着跟來的道士,讓道士安排好一切,我們收拾收拾,通知一下其他鄉里,麻煩道長先跟着孩子回去,我們隨後便到。

    又拿出兩錠二十兩的白銀塞在汪止手裏。

    “侄兒,你先回去,二大爺三大爺把事情處理完,立馬就過去。”

    這汪止一看錢,哎喲!真多哎,連忙又跪地上哭,邊哭着邊道謝,謝完就拉着道長往家裏跑。

    路上看見棺材鋪還訂了個棺材,也沒挑尺寸,讓人裝車就跟他往回走。

    這汪昊死了麼?沒啊!正在家想着我這好大兒今天在學塾學的怎麼樣呢,手裏勾着爐子,尋思燒旺點,等會回來的時候好給孩子暖手。

    村中黃楓落下,這路上喪隊浩浩蕩蕩的就走出了城裏,到了村子,村民一看領頭撒黃紙打幡的是汪昊的兒子,都想着汪昊走了?

    跟着隊伍就到了汪昊家裏。

    這汪止真孝順,孝布啥的也不摘,就跑進屋裏,不顧長幼尊卑,跟個潑皮一樣,眉飛色舞,勾着他父親肩膀高聲說道。

    “爹,我跟我兩位大爺說你死了,你也別問啥原因,棺材我給你拉來了,我讓外面人把靈堂布置佈置,你等會往裏一躺,我把錢一收,等他們走了你再出來。”

    汪昊能不知道自己孩子在外面賭?心裏跟明鏡似的,不願承認,家中錢少了多少他心裏都有這個數。

    聽到這裏,汪昊勃然大怒:“啊?你跟你兩位大爺說我死了?”

    汪昊順着門外望去,辦哭活的,吹嗩吶的,紙馬紙人,先生車後面就是棺材,火盆都點上了,準備的真齊全。

    “你沒錢也不能跑去跟你兩位大爺要!更何況說我死了,你還要以此收錢!你怎麼想得出來的你!”

    汪昊可從來沒打過兒子,今天是真氣到了,一個大嘴巴就扇了上去。

    這汪止跟入了魔一樣,絲毫不在乎自己已經腫紅的右臉,只是面露癲狂,低頭盯着雙手,神神叨叨道。

    “爹,爹,沒事,沒事,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我把錢一收,還能剩下些,我把賭場的錢還了,他們就能再賒給我幾十兩銀子,我一定能贏回來,我一定能贏回來!!!!”

    這汪止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說到最後竟然是擡頭死死盯着父親汪昊,一記尖聲吼了出來。

    這汪昊在村子裏也算是個小好人,外面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都想着汪昊這麼個人怎麼這麼早就走了。

    人羣中四散開來,讓出一道,是汪昊的二弟三弟,村裏的人都認得。

    那二人未曾走進屋子,剛剛走到門攔前便跪下磕頭。

    五步一磕頭,心中以報長兄父恩。

    汪昊站在窗前,看到眼前一幕,眼眶泛紅,看着院內相伴五十一載的兩位弟弟,嗓音沙啞的喊道:“弟,哥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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