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的臉色也在這一刻沉了下來。
“怎麼?”
“你不是說這個酒是送給我的嗎?”
“現在我把它砸了,你心裏不舒服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因爲被砸了兩瓶酒就心疼了吧?”
“哦!我差點忘了,你就是個從村裏出來的下三濫!可能這兩瓶五糧液就是你全部的積蓄了呢!”
於麗一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顧青的雙眸死死地盯着她,淡淡地開口說着。
“若果你真的想收了我這份禮,無論你怎麼砸怎麼摔,我顧青絕對不會皺半點眉頭。”
“但莫非你覺得我顧青是個傻子?”
“你把酒接過去,無非就是想奚落而已。”
“是又怎麼樣?”
顧青道破自己的心事,於麗完全不以爲然。
“你知道這酒是怎麼來的嗎?”
“是村子裏的農民辛辛苦苦種植收穫高粱,提純釀造而成。”
“他們日曬雨淋,到了你手裏就能隨意踐踏?”
“今天,我顧青就把話放這!”
“這兩瓶東西你不要,沒關係。它們來的時候什麼樣,你就還給我什麼樣!”
“要不然,別怪我顧青不給你們蘇家面子!”
顧青的眼中此間滿是寒芒,瞪得前秒還想當囂張的於麗瞬間一愣。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嗜血的洪水猛獸盯着虎視眈眈一般。
“你……”
“你覺得我會變戲法?”
“摔都摔了,還想我幫它粘回去不成?”
顧青強加在自己身上泰山崩塌與前的壓迫感,於麗心中已經有了是絲絲的妥協。
只不過她討價還價的話語,顧青沒有任何要再廢話的意思。
一根玉針已經被自己夾在了指縫當中。
針尖森然的寒芒,讓於麗不經意間想起昨天在趙家宴會上,楚飛揚被顧青的玉針破相的可怖畫面。
這個針當時釘在牆上都尚有餘力微微顫動。
要是顧青還想故技重施威懾自己,要是他手再一抖。
自己的腦袋,怕是要被直接洞穿!
“咕嚕!”
於麗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對身邊的傭人招呼道。
“還愣着幹什麼?去買兩瓶一模一樣的回來。”
於麗的命令,眼看着下人就要邁步離開。顧青冷冷地“哼”了一聲,繼續道。
“我要的是我帶來的這兩瓶。”
“而且東西是你砸得,還想假手他人?”
“你!”
顧青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就是要她於麗親自動手。可她堂堂蘇家的夫人,怎麼可能低三下四地去撿一個瓶子。
於麗的口中剛剛蹦出一個字,就被顧青冷若寒芒的眼神給生生逼回了喉嚨裏。
無奈之下,於麗讓下人找來強力膠。
自己親自彎腰動手,一片一片地將五糧液破碎的瓶身給黏合了起來。
儘管手上已經不知道被劃開了多少口子,可顧青的威壓如芒刺在背,她不敢有半點停歇。
生怕顧青不滿意,她還將塑料帶上的灰塵拍了拍,纔將粘好的瓶子裝在袋子裏遞了回去。
“顧青,別以爲老孃怕了你!”
“聽你的話照做,只是覺得你說的還有點道理。”
“但你別忘了,這是蘇家,還輪不到你放肆撒野!”
看着她三步並兩步逃進蘇家正廳的背影,蘇清悅擔憂地走到了顧青的身邊。
“哎!”
“我就知道,你送禮上門一定會是這個下場。”
“現在你讓於麗如此狼狽,待會不知道她又要在奶奶面前怎麼添油加醋了。”
蘇清悅擔憂的話語,顧青微微一笑。
“我行得正坐得直,又何懼流言蜚語。”
“再說你們蘇家人已經夠不喜歡我的了,所謂債多了不愁。”
“沒關係的。”
“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其他家長。”
適時,蘇家正廳。
蘇家老太太楊金花坐在上首。
面前的圓桌上放着各種鮑參翅肚。
但是老太太沒開口,蘇家所有的子孫也只能站在正廳兩旁沒人敢上前落座喫席。
“想必昨天在趙家宴會上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今天我擺着個家宴,就是想聽聽你們有什麼辦法挽救我們蘇家在楚大少面前的形象。”
老神在在的楊金花睜開雙眼,沉聲對蘇家的子孫們問了一句。
第一個開口的,是蘇雲芝的親生兒子蘇清河。
“奶奶,還能怎麼辦?”
“得罪楚大少的,是顧青那個村裏來的下三濫。”
“我推測現在他正和蘇清悅這個賤人在一起戀姦情熱。”
“我們派人過去把他綁了給楚大少送去,再備上薄禮請罪應該就行了。”
他自以爲聰明的說法,一旁二房蘇雲雷的閨女兒蘇清靈朝他投去了一個看傻子的目光。
“堂弟,你說得倒是很輕巧啊!”
“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昨天楚家出動了大部分保鏢在明珠中心門口堵顧青,全都無功而返。”
“是你覺得我們蘇家的下人能比楚家的保鏢厲害,還是你蘇大少能以一當百?”
蘇清靈的冷嘲熱諷,蘇清河一點都不買賬。
“是,我是沒有那麼厲害!”
“可我至少還知道顧青得罪了楚大少,就是我們蘇家的敵人。”
“哪像你蘇清靈?昨天可是有人看到你在宴會上跟顧青走得頗近。”
“怎麼?是你想男人了?恨不得把自己剝光了送給顧青?”
“那他這個鄉下來的下三濫還真厲害,勾搭我們蘇家的女人一勾一個準!”
“你!”
“夠了!”
聽着蘇家的兩個小輩當着自己的面脣槍舌劍,楊金花手中的柺杖往地上用力一杵。
“老太婆我還沒有死!”
“要吵吵全都給我滾出去!我讓你們來時想辦法的,不是讓你們在我面前比誰的最更髒!”
蘇老太太沉聲一喝,蘇清河和蘇清靈瞬間偃旗息鼓。
就在這個時候,於麗忽然從正廳外面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媽!”
“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蘇清悅帶着顧青這個下三濫來上門找茬,你看我的手都被他們糟蹋成這樣了!”
見着於麗將滿是血痕的手在自己眼前遙遙地擺了擺,蘇老太太微微皺眉。
可還不等她問怎麼回事,就聽到又有一陣腳步聲從正廳外邊響了起來。
“奶奶,我帶顧青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