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話絕不能亂說,尤其是在譚老師面前。
何況即使她爲李同學遮掩,譚老師在這裏明察秋毫絕對會把她一塊兒收拾。
李啓安醫生察覺到救星來了不一定好使,立直站着不敢動不敢吱聲。
之後,譚克林醫生對着李啓安醫生說:“把你要說的話跟他們說完吧。”
再過了三秒鐘,現場所有人發現,譚醫生之所以沒有急着訓斥人,是都知道李醫生繼續說不出話。
這人被壓力壓垮的事兒是常有的。現在李啓安醫生可能是這個狀態了。
在科室內值班期間被靳師兄壓,獨立當個住院總時被譚老師壓,李醫生感覺自己早變成夾心餅乾了。
譚老師不像靳師兄脾氣暴躁的,不會說劈頭蓋臉罵人或是躁起來真拿人怎樣。
大家更怕譚老師的是:譚老師再不理你了。
上級醫生們猶如領導們各有各的性格特點和做事風格,你得順着來,得知道他們的脾性如何,可別真犯了他們的黴頭,除非你永遠無需求人辦事。
對李醫生來說,得罪譚老師是不可想象的。因爲他的病人之中永遠不可能說不存在沒有普外科併發病的病人,而譚老師在國協普外科裏的地位是沒得說的。
安靜中,聽溫子涵的聲音突然輕輕提起:“小奧,怎樣?”
被溫姐姐喊到的小奧醫生,站在輸液架旁邊記着藥名,回頭答話:“掛的頭孢和氨茶鹼,還有一種——”
“一種什麼?”
“一種我沒見過的——”
奧季佳醫生似乎察覺到李醫生的想法,面色難看且發青發黑。譚克林醫生的刀子眼是上下微水平調行中,可能是一樣想不到有這樣的場面發生:在他代值最後一晚,居然需要收拾兩個?
當下室內充斥着的空氣詭異性可想而知,波動中彷彿醞釀着什麼恐怖的大浪將至。
“謝醫生。”門口護士呼喚醫生,“病人家屬想找你。”
看來是需要她代替李同學去外面安撫下焦急的家屬先,謝婉瑩醫生於是轉身走出去。
當她走到搶救室門口之際,突然腳下一頓,轉回頭望着病牀的哪個方向點,小喊聲:不好——
心電監護儀嘟嘟嘟,早謝醫生開口前一秒鐘發出警報。
離病牀最近的兩名年輕醫生,奧季佳醫生和李啓安醫生均有被嚇到。
緊接着,作爲心血管內科的李啓安醫生反應極快,雙手放在病人胸口前要做心臟按壓。
奧季佳醫生慌慌張張,如何也想不到第一晚跟領導下來急診室值班期間會突發搶救,要搶救的病人即在他的身邊。
不管他曾經在校期間是多優秀的醫學生,臨牀經驗是很不足,獨立值班是沒有過的,跟在老師屁股後幹多的是。
只是現在病人在他身邊發出“救命”信號,身爲一個醫生他總得做點什麼,所有人能看見他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動作是:從白大褂口袋裏取出鍼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