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忽然平靜下來。

    時淺大概也是經歷了太多慕子琛的各種爲難,接下來的幾天,在相處當中,她對他近乎是可以做到什麼事都面無表情,心無波瀾了。

    她倒是一直都很想找個機會同祁念再做點溝通,問一下祁念幫助她離開的事現在到底進行的怎麼樣,但她抓不到祁唸的時間,找不到機會。

    白天的時候,每天在她起牀之前,祁念就已經離開了,而等祁念回來的時候,要麼她跟慕子琛一起進到別墅,要麼,慕子琛先於她。

    “你們是什麼人?誰讓你們闖進來的?”

    “……”

    書房裏,時淺正兢兢業業的結合着周凌送過來的資料,設計着婚禮方案。

    驀的,樓下傭人變了音調的聲音響起來。

    愣了愣,時淺停下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手。

    什麼情況?樓下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被人發現了麼?

    在短暫的疑慮之後,本能的,時淺將事情帶入到自己身上。

    沒辦法,做了虧心事,大概就是這樣的。

    有點雜亂的上樓的腳步聲,很快緊跟其後的傳入了時淺的耳朵。

    時淺臉色變得鄭重,擱下手裏的筆,她轉着腦袋,在書房裏四下尋找着可以棲身的地方。

    還是要躲,要藏的。

    再怎麼想要離開,可她也從未想過要給慕子琛造成什麼麻煩。

    他可以對她狠,她也很深刻的感受到了他的惡劣,他的壞。

    但男人和女人總歸還是有些差距。

    饒是他那麼壞了,她也對他恨得牙根癢癢,切實的發生狀況的時候,她還是想要護着他,她偏袒他的心沒變。

    “時淺。”

    “……”

    時淺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

    她剛剛邁出步子,她的名字就被人很冷硬的叫出來。

    身體僵了僵,慢慢轉過身,時淺看着站在書房門口的男人,巴掌大的小臉上戒備感滿滿。

    她並不認識他,一時間又因爲太懵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她的腦子變得有點不夠轉。

    她眼下只知道門口的男人氣場很強,整個人冷的讓人根本無從靠近。

    從頭到腳,他身上那股子上位者,那股子攝人的氣勢,顯然是從小養成的,他的出身必定非富即貴。

    氣場氣質這個東西是侵入人的骨血的,這種東西想要佯裝,根本裝不出來。

    他到底是誰呢?

    時淺身體下意識的向後,她想盡可能同男人遠一點。

    他同慕子琛帶給她的感覺有相近的地方,卻也有截然不同的點。

    “你果然被他藏在這個地方。”

    “……”

    慕時庭看着時淺,嘴角玩味的勾了勾。

    擡手,動作隨意的打了個手勢。

    在他身後,沒有預警的衝上來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

    這種架勢讓時淺感到怕。

    轉過身,根本沒時間再去發呆,時淺慌不擇路的想要逃。

    可能逃到哪去呢?書房裏的空間一目瞭然。

    不到一分鐘,時淺就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胳膊。

    沒有反抗的餘地,她被抓了。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你爲什麼要讓人抓我,放開我,你讓他們放開我,聽到沒有?”

    時淺掙扎起來,她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滿是惶恐。

    慕時庭的視線基本沒在時淺的身上做停留,無視了時淺的問話,轉過身,他邁着長腿徑自走在最前面。

    “回答我,你爲什麼不說話?你是祁家的人麼?”

    “……”

    “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你來抓我,你告訴祁小姐了麼?她知道我在這裏的,我和她……”

    時淺想說,她同祁念之間已經達成了一致。

    他們若是祁家的人,真心沒必要這樣針對她,他們不必要這麼興師動衆。

    然而話到了嘴邊,帶着顧慮的,時淺又把話吞回了肚子。

    還沒有徹底搞清楚怎麼回事,有些話,她還是先不要說的好。

    免得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再說,真的是祁家的人,祁念她知道了,肯定會對她施以援手。

    只是還是很擔憂,心裏還是怕。

    轉過頭,時淺遠遠地看着被她擱在書桌上的手機。

    要是她的電話在她身上就好了,那樣的話,她也許還能找點什麼機會,她可以給慕子琛一點消息。

    現在她會遇到這種事,全是拜慕子琛所賜,他理應當救她脫困。

    可就是這麼不巧,她沒有帶電話。

    時淺被架着從樓上走下去,在樓下,她看到家裏的傭人這會也被人看着,限制了人身自由。

    很快被帶出別墅,上了車,曾經被人綁架的記憶,不受控制的重新涌入時淺的腦子。

    真是倒黴啊。

    今天的她也不知道又會經歷怎樣的折磨,又是否還有一份化險爲夷的好運氣。

    將脣瓣咬的特別緊,時淺的臉色又白又青。

    之前在書房門口看到的男人,彼時並沒有同她乘坐同一輛車。

    不是很確定的,此前沒想到的問題,慢慢浮上時淺的心頭。

    今天闖進別墅,現在綁架她的,似乎不是祁家的人。

    慕時庭,應該是這個名字吧?

    他是慕子琛的哥哥,慕家原本唯一的繼承人。

    那他現在抓她做什麼?他要用她威脅慕子琛麼?還是說他的目的是破壞慕子琛同祁唸的關係,讓他們沒有辦法結婚。

    如果他打的是那樣的主意,那他註定是要失望了。

    她的存在是祁念同意的,且不說,她已經同祁念私下裏說的清清楚楚,祁念也沒有多在乎慕子琛跟她之間的牽扯。

    車子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

    不同於時淺以爲的那種綁架,她被帶去了一幢面積更大的別墅。

    今天這裏似乎要舉行什麼宴會,看到庭院裏的佈置,她可以很輕易的得出這樣的結論。

    慕時庭他心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有點無法理解,時淺的眼睛裏泛起明顯的狐疑。

    車子停下來了。

    很快被人從車裏帶下去,時淺想問出心裏的疑惑,她想同慕時庭對話,可到目前爲止,她並沒有可以同慕時庭對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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