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漸漸意識到,好像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慕子琛一直在跟她揪着一個概念打轉。
“慕子琛,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機會。”
站起身,時淺不想吃了,她沒有胃口了。
就算再怎麼被拿捏,被他控制在手心,他也總不能讓她連起碼的喜怒都不可以有。
“你在報復麼?因爲我昨天說的話。”
是了。
要守本分,這是昨夜她先提及的,可她有什麼錯?她哪裏說的不對?
他要是喜歡被她干擾,騷擾,OK啊,她也可以滿足他這方面的需求願望。
若是他能被她騷擾的煩了,提早放了她,不想跟她在一起,對她來說,這還是天大的一樁好事。
唔,現在想想,其實也是,她的某些懂事的確多餘了,她就該讓他厭煩,讓他覺得困擾的。
“如果是報復,你希望我怎麼做,你說就是了,你要我以後多給你打電話,發信息,是麼?”
“慕子琛,這很容易做到,只要你不覺得我煩,放心好了,在這件事上,我發誓,我絕對滿足你。”
慕子琛態度倨傲淡漠,“坐下。”
“飯還沒喫完,你想去哪?”
“我喫不下,慕子琛,怎麼?我沒辦法離開你,我也沒有死的權利,難道我連發脾氣的權利也沒有?”
“你要故技重施,又要把我爸爸搬出來壓制我麼?”
很諷刺,也很鄙夷,時淺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叫囂的沸騰起來。
“倘若你不聽話,我的確會這麼做。”
“……”
惡劣到極致,時淺以爲在這會,慕子琛不會接茬了。
結果,呵,他現在就是有出乎她意料的本事。
就那麼坦然的應聲,他順着時淺的話茬接口。
“有些事,其實是不適合頻繁的拿出來用,我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
“但既然他好用,我又何必要捨近求遠?”
時淺的嘴角狠狠地連續抽搐,頹然的坐下來,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好好喫飯,喫飽了,你纔有力氣幫我。”
慕子琛用筷子夾了一道菜放到時淺碗裏,輕撩着脣瓣,他緩聲開口。
“我不知道你都在腦補些什麼,但與其用你的腦袋想些有的沒的,不如把你的精力用在我的婚禮上。”
“……”
“你不是很希望我跟念念在一起,做什麼在這件事上抗拒成這個樣子,淺淺,你不覺得,你這會的態度很過激,也很矯情。”
挑了下眉,慕子琛修長好看的手指在餐桌上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時淺身上,將她臉上的每一寸微表情收在眼底。
“或者,你要是真的不想我娶她,你可以跟我講,你可以求我,看看我能不能夠回心轉意。”
“……”
求他?阻止他跟祁念結婚,阻止他聯姻麼?
這種念頭,之前時淺沒有,現在也同樣不會有。
或許真是她不淡定了吧,真的是她想太多,慕子琛不是在因爲她昨天的話才這樣對她,他只是單純的想要欺負她,他就只是真的可惡,惡劣。
閉了閉眼睛,時淺費力的用鼻子吸了吸氣,她的嗓子在這會全部都是啞的。
“你最好還是跟她瞭解一下,怕她知道的話,你可以旁敲側擊,以你的能力,你不可能做不到。”
“好,淺淺,有機會的話,我會按照你的建議做,晚一點,我會讓人把相關資料給你拿過來,用點心,說起來,雖然我是第二次結婚了,但婚禮還是第一次。”.七
“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只匆匆領了結婚證,因爲你的不情不願,讓我們之間始終都沒有一個像樣盛大的婚禮。”
“……”
說完這句話,一直到慕子琛出門,他都沒有再同時淺說上一個字。
時淺整個人都被低氣壓籠罩,慕子琛離開,她反到覺得相對鬆了一口氣。
只是很快,她再度想起了避孕藥的事。
非常懊惱,又開始變得不淡定,時淺恨恨的用手扯着頭髮,她有點自我責怪。
這麼重要的事,她不明白,她怎麼就忘記了。
在慕子琛從別墅離開的時候,她應該要記得在跟他稍微的提一下的,她不敢惹他不快,可這件事,再小小的提一下,怎麼都是應該。
躊躇了一會,時淺拿出電話,調出慕子琛的號碼,一串信息刪了寫,寫了刪。
好不容易覺得組織好了語言,然而,在發出去後,消息直接石沉大海,她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她不是沒想過,不如同別墅裏的傭人求助,可這種念頭轉瞬即逝。
不現實,這種事,任誰都知道要明哲保身。
仔細權衡,她的求助很可能非但不會得到她想要的迴應,相反,一個不小心,還會讓她的處境更加糟糕。
時淺煎熬的度過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周凌來了。
一如慕子琛在餐桌上講的,周凌爲時淺帶來了很多有關婚禮方面的策劃方案,以及各種各樣的參考資料。
四目相對,某些無法言語的尷尬,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可能全天下也是難以找出比她還要滑稽可笑的狀況了,之前的正妻,分分鐘成爲了被放在別墅裏豢養的金絲雀,關鍵是,她還要爲慕子琛同其他女人的婚禮出謀劃策。
時淺沉默的從周凌手上把資料全部接到手裏,玄關門口,周凌欲言又止,短暫的猶豫後,他從口袋裏摸出一盒藥。
“時小姐,這個是慕總讓我拿給您的。”
“……”
心心念念,等了N久的藥出現在眼前,時淺的心口猛的跳了跳。
喜悅的同時,她額外多了一層尷尬。
在認識的人面前,要接這樣的東西,怎麼都是有些難爲情的。
時淺不知道慕子琛有沒有想過這一層,可原則上,他真心不至於想不到。
顯然,論羞辱她,他還真是很有一套。
沒有再多的交談,抱着一大摞材料,時淺緩慢的走上樓。
無論如何,避孕藥她還是必須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