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一張臉,祁念看着慕時庭,不論是神色還是言語,都寫滿了牴觸,不耐。
“與其問我爸媽的意思,你不如直接來問我。”
“……”
慕時庭的視線向祁念看過去。
四目正對,祁念譏誚的扯了扯嘴角,轉身繞開身側的沙發。
“不過很抱歉,我不願意跟你說什麼,也根本不想看見你,今天你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
不想浪費口舌,一個字都不願意再多講。
邁着步子,徑自往樓上走,祁念只一門心思的想將慕時庭遠遠的甩在身後。
慕時庭現在這種糾纏,在她而言,她越來越覺得沒意義。
都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關鍵是,她現在從慕時庭那得到的,慕時庭對她……彼時根本都談不上什麼情,什麼愛。
“祁念。”
看到祁念離開,沉了沉說話的調子。
慕時庭索性不再去走所謂的過場,直接跳過祁家父母,大步自祁念身後追過去。
祁母擰起眉,她是有心制止的。
然而,在她想出聲制止的時候,慕時庭已經走到樓梯口了。
“祁念。”
一再自祁念身後叫她的名字。
亦步亦趨,祁念每走一步,慕時庭便在她的身後跟一步。
祁念有心走的再快一點,可下一秒,她的手臂被慕時庭抓在了掌心。
“跟我談一下,你該知道,我今天既然過來,就沒可能什麼都不說的回去。”
無語的扯了扯脣瓣,也是大寫的服,祁念半側了下身,眼睛譏嘲的看向慕時庭。
在他們祁家,他到底在霸道自信些什麼?
把她逼急了,她就是要跟他撕破臉,他知不知道,她是可以讓保鏢把他扔出去的?
只是想是那麼想的,理論是理論,實際是實際。
真那麼做,面上總歸還是太難看了點。
“十分鐘。”
“……”
“慕時庭,超出這個時間,哪怕是多一秒鐘,我都不會跟你聊。”
煩躁的將手臂自男人的手心抽出去,站在樓梯上,短暫的又思慮了幾秒,祁念擡腳繼續向樓上走。
“到我房間去說吧。”
也沒什麼必要非去庭院裏講,還有幾步路,她就可以回她自己的臥室了,幾句話,在哪說都是一樣的。
慕時庭輕挑了下眉角,沒什麼異議,他接受了祁唸的提議。
說起來,祁唸的房間,他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踏足過。
房門打開,入目,滿滿的少女心清晰可見。
同祁念現下的形象還挺有反差。
若不是親眼所見,慕時庭還真不知道祁念也有這麼小女人的一面。
“慕時庭,現在開始計時了。”
幾步走到梳妝檯前,擡手拉開一個抽屜,粉色的沙漏被祁念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慕時庭輕撇了下脣瓣,對祁唸的催促,警告,明擺着有點漫不經心。
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星星點點,絲絲縷縷的憤怒自祁唸的心口向外蔓延,擴散。
“慕公子,看來你是不想跟我說什麼了,既是這樣,那請你出門左轉。”
“很久沒來過你的房間,念念,你讓我有點意外。”
“……”
這種話,到底有什麼講的必要。
意外不意外的,他的心情,她沒興趣知道。
祁念臉上鬱色明顯,慕時庭瞧出她的情緒,重新邁開步子,直直的朝祁念走過去。
他這架勢把祁念嚇的不輕。
爲了怕他亂來,多少還是有在防止這一塊,進來的時候,祁念是刻意開着房門的。
慕時庭這種無所顧忌的樣子,狠狠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他不怕人誤會,她還怕呢。
饒是在她自己的家,可八卦這種東西,講真,還真是很難人爲控制。
若是被傭人看了去,肯定要私下裏嚼舌根。
“你別過來,慕時庭,別跟我動手動腳的,你搞搞清楚,還有幾天,幾天的時間,我就要正式嫁進慕家。”
“我是你的弟妹。”
“……”
“祁念。”
祁念纖細的手指撐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還是沒能叫停慕時庭的行爲,她警告的話全部白說了。
氣到牙根癢癢,祁念眼底惱怒的火焰積聚。
她有以爲,大概應該也就這樣了。
進一步得寸進尺的,慕時庭高大的身體還在不住的下壓。
整個人已經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被緊緊牢牢的壓在梳妝檯上。
糾結着急的往門口看,祁念在心裏暗自祈禱,這會絕對不要有傭人過來。
“你走開。”
“慕時庭,這是我家,把我逼急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胡亂的掙扎,祁念試圖做些抗爭。
“念念,把婚事取消。”
朝天翻了個白眼,慕時庭這句話就算不說出口,祁念也有猜到。
他怎麼就這樣無恥,怎麼就這樣厚臉皮。
都這會了,他居然還在打着這樣的主意。
“不可能,這話不論你跟我說多少次,慕時庭,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被拒絕了,深沉的男人下頜的線條迅速繃起來。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
加重說話的語調,慕時庭墨色的瞳仁分秒間變得更暗。
機會?
祁念被氣的笑出聲,她聳了兩下肩膀,豎起食指在慕時庭的胸口玩味的戳了戳。
她也是服了他,五體投地的那一種。
他們之間,機會這個詞,到底從何談起?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過去她愛他,爲了博得他的好感,爲了贏得他的心,她承認,她是卑躬屈膝,將她的自尊放到了一邊。
今夕不同往日了,現在的她,早就不是過去的那個她。
沒有了愛的執念,他在她面前便沒有猖狂,自傲的資本。
“慕時庭,癡人說夢的話,我想,你還是不要說了吧,最後一次,呵,還機會?”
祁念舌尖抵了抵齒尖,臉上的表情無奈又無語。
“你知不知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你究竟在頤指氣使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