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同慕時庭之間有牽扯,這可以說是擺在明面上的。
時淺一直以爲是慕時庭單方面對祁念不放手,而現在的話,她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原則上一個女人要是對一個男人無意,怕是不太可能跟他發生身體上的關係。
尤其祁念,她不是趨炎附勢的女人。
若說,跟慕時庭有那種關係,她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那不得不說,在同祁唸的接觸當中,時淺從沒在祁念身上察覺到她有一星半點的情緒低落。
她每天看着心情似乎都還不錯,整個人很有點沒心沒肺的架勢。
只是……忽然想到祁念懷了身孕的事,時淺的表情越發變得複雜。
“我能問一下,你們是什麼時間發生的關係麼?”
“……”
慕時庭顯然沒想到時淺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挑了下眉,他半擡着下巴,邪氣的朝半空吐了一個菸圈。
“怎麼?看不出來,時小姐,你居然會對我和念念牀底之間的事這麼好奇。”
“你能告訴我麼?我真的很想知道。”
無視慕時庭話裏的調侃,用鼻腔深吸了一口氣,時淺虎着臉,態度有幾分較真的執拗。
“最近,慕子琛回來慕家之前。”
“……”
“時淺,祁念選擇慕子琛,從頭到尾,她只是在跟我賭氣。”
“……”
“他們兩個本身就是錯的,既然是錯的,那麼,我必須撥亂反正。”
將煙掐掉,慕時庭朝着時淺更進一步。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全部都說了,時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當然,你不配合,事實上,你也沒有選擇。”
扯着菲薄的脣瓣講的篤定,側了下身,慕時庭用眼神示意時淺上車。
時淺很清楚,這是先禮後兵。
她確定,這會她要是再不識時務,再不乖乖的按照慕時庭的意思去做,等下,他分分秒秒鐘會對她上強硬的手段。
說不上有多少被動,有多少主動,將殷紅的脣瓣咬到發白,半低着腦袋,時淺在慕時庭的注視下終究還是上了他的車。
坐在車上,時淺看着窗外,腦子裏的想法依舊十分混亂。
她還在想慕時庭同她說的那些話,然後,她也不受控制的有在懷疑祁念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祁念懷的,真的是慕子琛的孩子麼?
慕子琛到底知不知道祁念和慕時庭的事?他那麼驕傲的人,他應該沒有辦法接受喜當爹這樣的禮遇吧?
可要說他不知道,在時淺的心裏面,慕子琛從來也不是一個那麼愚蠢的男人。
他哪裏是好糊弄的?
在他面前,她每次想耍什麼小心思,幾乎就沒有不被他拆穿的時候。
再說,孩子這麼大的事,慕子琛怎麼可能會馬虎。
現在這個時代,男人也是會算孕期的。
想到頭疼,時淺閉起眼睛,伸手去揉她的太陽穴。
她垂在身側的左手下意識的摸着她的褲袋,在那原本應該裝着她的電話。
只是方纔下來的實在太急,她太沖動,腦子裏當時一片空白,根本什麼都沒想。
這使得她根本沒有拿電話。
到了這會,饒是她想對外求助,想給慕子琛一點消息,她都沒有丁點辦法。
她現在能做的,好像只有認命。
“時小姐,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招,我不會讓你有對外傳遞消息的機會,在今天,沒有誰可以阻礙我,破壞我的計劃。”
“……”
開車的慕時庭顯然敏銳到了極點,時淺自認她不過是很小的動作,結果,居然都沒能躲過他的眼睛。
“你想多了,我根本沒帶電話。”
“……”
聽見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也沒表現得過於慌張,相反,時淺立刻自證清白對着慕時庭扯了扯她的褲袋。
“那最好,時淺,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配合,只要你配合,我會用紳士的方式對你。”
“如若不然,呵,那種彎路苦頭,我相信,你不會想要感受。”
時淺沒接話,慕時庭的威脅恐嚇,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她這會聽得已經有點多了。
“慕時庭,你能告訴我,你今天到底要怎麼搶婚麼?好歹,我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你可不可以說一下你的計劃?你到底都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我的?”
“你總不會……要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跑到他們的婚禮上,抖落你和祁念那點子事吧?”
對於慕時庭這個人的行事,時淺哪怕是猜,都沒有一個可以猜測的方向。
只是按理說,若是她舉例的這一種,她以爲,那根本沒必要把她扯出來。
除非,他要在人前扯出她現在懷有身孕這事。
可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至少,當下慕時庭帶給她的感覺,在慕時庭的行爲解讀上,時淺解讀不出這一點。
“好奇?等下你自然會知道,時淺,我現在說出來,怕是你會緊張過度。”
慕時庭的大手四平八穩的掌在方向盤上,說話間玩味的笑起來。
看他的意思,這是執意要在這會跟她賣關子了。
舔了舔發乾的脣瓣,時淺繃着表情,心臟一下下跳的如同打鼓。
“要喝水麼?”
一瓶礦泉水被慕時庭回手遞到時淺手邊。
時淺看了一眼,猶豫了幾秒,被動接下來。
她沒喝,也不敢喝。
在她而言,眼下是她極其需要提高警惕的時候,誰知道這水到底有沒有被加料的可能。
慕時庭看出時淺的心思,嘴角的笑意更深。
沒做解釋,畢竟,他就算是解釋了,落到時淺的耳朵裏,怕是她依舊沒可能相信他,相反,保不齊適得其反,她還更會覺得水有問題。
說真的,他確確實實還從未見過比時淺還要不會掩飾心思的女人。
以她的成長環境,她不該是現在這種狀態,一朵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花。
祁,慕兩家聯姻,婚禮盛況空前。
在這一點上,時淺一早心裏就有預計,也有想到。
不過,實際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還是感受到了震驚。
“下車。”
慕時庭伸手扯了下領帶,簡單的掃了時淺一眼,率先邁開長腿從車裏走下去。
時淺坐在車裏,有點不太敢動。
她不清楚婚禮具體開始的時間,然而,饒是天光沒有完全放亮,在酒店這邊,卻已經人滿爲患,好多人都在忙前忙後做着最後的佈置。
怎麼說時淺這段時間也是經常掛在熱搜上的主角,她真的怕她從車裏出去會被人認出來。.七
她不想給慕子琛帶去麻煩。
此刻此時,這仍是她心裏面最爲明確的想法。
她還在掙扎,拉鋸。
她還沒有做到徹底放任她的私慾,藉由慕時庭今天給出她的那個理由而變得完全心安理得。
“下車。”
“……”
看到時淺沒動,皺了下眉,慕時庭走到時淺車窗邊,伸手催促的敲擊着車窗。
“放心好了,現在沒有人會注意到你。”
“……”
瞧着時淺依舊沒有要配合的意思,徑自脫了外套,慕時庭朝着時淺示意的擺了下。
“這樣可以了麼?”
能做這樣的妥協,於他而言,已是極大的讓步。
默了默的牽了牽脣,將車窗落下來,時淺將慕時庭的外套拿到手裏。
下車的時候,把西裝外套緊緊地包在頭上。
時淺靠着慕時庭,被他很大力的掐着手腕,限制着行動,自由。
到了這一步,時淺更加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你到底要做什麼,還不能夠告訴我麼?慕時庭。”
“……”
越來越緊張,時淺的身體隱隱的有些開始打顫。
暗罵自己的不爭氣,時淺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了,好像越來越經不得半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