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聽到慕老爺子的吩咐,即刻向時淺圍過去。

    慕子琛眼見着時淺身處險境,他有心從病牀上走下去,他想做些制止。

    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下的他,唯一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張口說上幾句話。

    他有點過於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

    這種身體上實實在在的虛,壓根不是他強撐,不是他逞強就能夠克服的。

    終究存在極限,有些現實沒有跨越的可能。

    “慕總。”

    梁怡有注意到慕子琛的動作,嗓音緊繃,她幾步走到慕子琛身邊,伸手下意識的去扶慕子琛的肩膀。

    “別勉強了,您現在肯定是沒辦法自由行動的。”

    “……”

    “慕總,過分勉強的話,您的傷口極有可能再度崩裂。”

    慕子琛原就處在觀察階段,傷口撕開,二次縫合,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疼痛度會增加不說,關鍵是相應的風險也會直線攀升。

    再有的話,傷口的痊癒,將會耗上更多的時間。

    沒什麼擔心的情緒,相較於梁怡對慕子琛的關心,慕老爺子看戲的態度明顯。

    “慕子琛,你想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

    “你以爲,你真有本事阻止我?”

    臉上諷刺的笑特別扎眼,語氣不善的又扔下這麼幾句話,慕老爺子的耐心消磨的越發沒有多少了。

    “動作快點,都想什麼呢?”

    “……”

    “手術室那邊,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馬上給我做好準備。”

    早在過來的時候,有關手術的安排,慕老爺子提前便有交代。

    時淺的身側開始一左一右,站了兩個保鏢。

    沒什麼反應的時間,當時淺感覺到恐懼的時候,她的人就已經被兩個保鏢一把提到了手裏。

    當下時淺的樣子,就如一隻小雞仔。

    她沒什麼能力反抗,更沒能力決定她的命運。

    “放開我,放開。”

    “……”

    “你們憑什麼,你們到底憑什麼這麼對我,這是犯法的,犯法的,你們知道麼?”

    含糊的吞嚥了下口水,沒多少力氣的,時淺想要掙扎。

    她知道,她的這些掙扎,根本起不到什麼實際作用。

    可要她就這樣聽之任之,她也做不到。

    她不甘心。

    時淺清楚,她的這些說辭,她拋出來當擋箭牌的這些道理,大抵落入在場人的耳朵,只會讓人發笑。

    同慕老爺子講理,同慕老爺子講法律。

    她怕是腦子進了水。

    如果慕老爺子是什麼可以講道理的人,她哪裏會遭遇這麼惡劣的對待。

    “慕老爺子,您這麼做,真的不太合適。”

    “……”

    “我是這裏的醫生,您這樣枉顧時小姐的意願,強迫她手術,並不符合流程。”

    “流程?”

    慕老爺子沒想過會有除了慕子琛以外的人,在他面前爲時淺說話。

    在他看來,說話的女醫生膽子真是足夠大。

    他沒什麼要同梁怡爭一個對錯的想法,譏誚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在達到目的後,擡腳一如來時那般,向監護室的門口走過去。

    還是那個態度,時間是用來做有意義的事情的。

    既然見到,抓到了時淺,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壓着時淺,看着時淺上他安排的手術檯。

    “開始手術的時候,記得讓人通知顧溪。”

    “……”

    “我方纔說過,這個手術,她需要知道。”

    “慕老爺子。”

    梁怡發現自己被無視了個徹底,用力的咬了咬脣,她很快自慕老爺子身後追過去。

    慕子琛目前動不了,她想盡可能的,爲慕子琛,爲時淺做一點事。

    確實是太殘忍了。

    慕老爺子自從出現,無論是他說的話,還是他做的事。

    同爲女人,梁怡確實沒辦法贊同。

    不過,沒幾步,她很快便收到了保鏢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

    腳下的步子停了。

    梁怡是不想慫的,只是保鏢的神情實在過於冷血。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她不聽話,下一秒,那些保鏢就要朝着她來,給她點顏色教訓。

    到了這個份上,若是她還不收斂行動,那她就是明擺着的送人頭,自找苦吃了。

    “爺爺。”

    閉了閉眼睛,慕子琛冷硬的下頜動了下。

    還在掙扎,還在嘗試。

    明知道不可能,慕子琛依舊希望他能走下病牀。

    他想站在時淺身邊,他想要給時淺保護。.七

    “放過她,放了她,可以麼?”

    “……”

    “有什麼,你全部衝着我來,但是我請你,我求你不要傷了她,不要碰時淺。”

    慕子琛不是不想強勢,可眼下時淺的人已經被慕老爺子的保鏢抓到了手裏。

    時淺的身體,被很野蠻的拖着。

    雖然控制着她的保鏢做的還不算特別過分,不過,單單是現在這種程度,便已是慕子琛沒辦法接受的。

    時淺她也不見得承受的住。

    連驚呆嚇,她的心態,慕子琛估摸着早就崩了。

    現下事態的發展,的確也對他們極其不利。

    “呵。”

    監護室外,慕老爺子聽見慕子琛低頭的表態,訕淡的笑了下。

    “現在想低頭了?慕子琛,太晚了。”

    “……”

    “你以爲,你低頭,她肚子裏的孽種,我會留下來麼?還是那句話,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

    “哪怕僅僅是爲了搓一搓你的銳氣,這個孩子,我都絕對不會留下。”

    沒有半點鬆動,在孩子的處理上,慕老爺子的態度異常堅定。

    不是對曾孫沒什麼期待,關鍵是,慕時庭那邊,祁念有孩子了。

    所以,這就顯得時淺肚子裏的孩子,愈發的不重要,不被期待。

    慕子琛對慕老爺子而言,對整個慕家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

    那麼不受歡迎的孩子,又如何能讓慕老爺子在意。

    “爺爺,淺淺懷的是雙胞胎。”

    “……”

    “留下這個孩子,以後,我……”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解決了時淺,慕老爺子壓根就不會再去擔心慕子琛的問題,畢竟,沒有時淺,慕子琛還能同他較什麼勁?

    慕子琛的低頭,在這會全然換不來慕老爺子的妥協。

    時淺的腦子已經整個都亂掉了。

    她聽不進去慕子琛同慕老爺子的那些對話,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很危險。

    眼睛驚恐的一直瞪得很大,她的心,恨不得從胸腔裏整個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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