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慌張的向浴室的方向看了看,她相信,慕子琛必然也有聽到時臨的話,他肯定也聽見了動靜。
忙不迭的快速下牀,伸手無措的抓了抓頭髮,時淺侷促不安的強迫自己去想應對的辦法。
總不能就這樣認命。
關鍵是,這個時間點被時臨抓到,無論是她還是慕子琛,他們兩個根本無從解釋。
局面會對他們很不利。
“時淺。”
“……”
“淺淺,我在同你說話。”
“……”
“還沒醒麼?時間已經不早了。”
時間不早了。
這話,時淺真是不知道時臨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昨天晚上,時臨在她房間離開的時間便是深夜,而眼下,呵,天剛矇矇亮。
細算下來,她有的,僅僅是五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雖說現在的她是醒着,可實際上,這原本應該是她睡的正沉的時候。
門外,時臨接連響起來的聲音,無形中不斷加重時淺的心理負擔。
眉心整個擰着,還沒有想出妥善的應對方式,時淺遲遲沒有做出迴應。
怕什麼來什麼。
“咔噠。”
就在時淺的手,剛剛搭上浴室的門把的時候,同昨天一樣,直接越過她的個人意願,門外的時臨不再等待了。
“這不是醒了?”
“……”
“既然醒了,怎麼我同你說話,你一直不吭聲。”
“……”
“淺淺。”
時臨的眉心蹙了下,他看着站在浴室門前的時淺,漆黑的瞳仁閃爍着陰冷的光。
目的性很強。
雖說,昨天什麼都沒找到,一無所獲,但時臨的懷疑,沒有一刻,沒有一分鐘一秒鐘是徹底消失了的,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早又找上來。
“你臉色不好,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扯了扯脣瓣,時臨擡腳,邁着大步走到時淺身前。
時淺很緊張,那種由內自外的緊張,並不是時淺可以單靠她的努力就能藏得住的。
而且,確實沒辦法放鬆。
手指用力的收緊,時淺的呼吸都在這會變得極不自在。
慕子琛,他就在浴室內,他同她,同時臨,只有一門之隔。
“做什麼站在這?”
“……”
“淺淺,你這是要洗漱?”
“爸,你怎麼現在進我房間都不敲門的?我這麼大的人了,你這樣太不合適吧。”
想不到什麼太好的應對,索性,時淺只能找些最基本的理由來拖延。
時淺自己也知道,她這種方式真的蹩腳的可以。
“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總是這樣。”
“……”
“昨天或許我還能用什麼事出突然來做一下解釋,可今天……爸,我有點找不到可以爲你這種行爲解釋的理由。”
“今天同樣事出突然,淺淺,你可以繼續這樣想。”
儼然沒什麼同時淺解釋的心情,根本就不將時淺放在眼裏。
諷刺且不在意的笑了下,擡了擡下頜,時臨的視線在時淺身後的浴室門上定格。
在時臨看來,她無異於在明確的告訴他,浴室裏面有人。
“讓開。”
距離抓到慕子琛,近在咫尺。
不想太多浪費時間,簡單的同時淺敷衍了幾句,時臨直接冷冰的對時淺命令開口。
“淺淺,不要逼我跟你動手。”
“爸,你這是做什麼啊?”
“……”
“我的浴室有什麼可看的,我現在起來,本來是想要上個廁所的,剛剛還是聽到你好像是在門口同我說話,我爲了確認纔出來的。”
“……”
“這會……爸,我廁所……廁所都還沒衝呢。”
要說這樣的謊,時淺多少存在些彆扭的感覺。
不過這會,實在不是害羞不好意思的時候。
“呵。”
時臨聽着時淺的藉口,訕淡的哼笑了一聲,臉上泛起幾許嘲弄。
又一次選擇直接動手,時臨的耐心再度用完了。
嚴格來說,對時淺,自從時臨醒過來之後,他好像就不存在耐心這一回事。
時淺被時臨過大的力道推的一個趔趄。
連着往邊上退了好幾步,時淺一陣頭暈目眩。
“爸。”
“……”
“爸。”
還在嘗試制止的急急發聲,因爲太急了,整個心都高懸着,情緒緊繃到不行,時淺的嗓音顯得格外尖銳。
“砰。”
浴室的門是被時臨一腳踹開的。
根本不是用手推,因爲單方面認定慕子琛在裏面,時臨周身,由內自外的翻騰着暴戾的氣息。
只是,四下看了一遍,浴室裏面空無一人,根本沒有慕子琛的蹤跡。
有點不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時臨冷着一張老臉,擡腿走入浴室。
沒有?沒有麼?他又一次撲了個空?
那做什麼,時淺要表現的那麼緊張,她要那麼心虛。
胸腔劇烈的起伏,時臨快速從浴室裏走出去,重新站在時淺面前。
時淺周身的血,在時臨衝入浴室,打開浴室門的那一刻,整個從頭涼到了腳。
饒是現在,她都還處在極度僵硬的狀態。
有點抗拒,逃避的,她根本不敢去看浴室裏面的情況。
她以爲,慕子琛一定是要被抓住,被堵住,不存在任何其他意外的可能。
“慕子琛沒在?”
“……”
“時淺,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交代,給我說實話。”
“……”
“不要在我面前同我耍心思,你的那些個小心思,你真以爲瞞得過我?”
沒在?
時淺足足反應幾秒,她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時臨說的到底是什麼。
飛快的擡起眼睛,浴室內的光景讓時淺感到錯愕。
不見了?
她剛剛是親眼看到慕子琛進去的。
以時臨出現的速度,說白了,慕子琛若是動作慢了,他可能連衣服都穿不上。
難道是從窗戶離開了麼?慕子琛,他翻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