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接着道:“哼,這個小的可是秦家最小一代的獨苗,沒了這小的,秦家怕是要亂套了。就讓他們也感受一下,家破人亡的感覺。”
於又晴心下微微訝異。
她原本以爲這人綁架圓圓是爲了錢財,又或者是秦傅承在生意上得罪了的人,招來的報復。
可現在看來,這人不是衝着秦傅承來的,而是衝着整個秦家來的。
家破人亡?
秦家到底是什麼時候惹上的孽債?難道說……
於又晴心思一閃,一個荒謬的念頭出現。
“都過去十分鐘了,秦傅承因爲已經發現人不見了,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一點。”副駕駛上的人說道。
“我知道。”
於又晴聽着這兩人的對話,想着剛纔一碰面這兩人的身手,怎麼都和之前闖進秦家來的殺手不太一樣。
難道是兩撥人?
正思考着,面前的圓圓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
看到於又晴時,圓圓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剛想開口,就被於又晴的口型給止住了。
“不要說話。”
於又晴小聲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
圓圓的大眼睛裏很快噙滿了淚水,害怕地點頭。
於又晴心疼的不得了。
再怎麼說,圓圓也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她不知道今天經歷的一切給圓圓帶來的陰影,要多久才能去除。
“不用怕,圓圓忘了嗎?我很厲害的。”於又晴小聲道。
爲了讓圓圓相信,她將手伸到前面晃了晃。
圓圓震驚。
她們的手都被繩子綁着呢,可是晴寶卻把繩子解開了。
“我保證,圓圓不會有事。”
於又晴壓低的聲音隱沒在汽車的引擎聲中。
圓圓卻聽懂了,重重地點了點頭。
有晴寶在,她不怕!
車子一晃,下一秒停住。
“把她倆弄下來,要加快速度了。”其中一個男人說道:“我們留在遊樂園的人來了消息,秦傅承的人已經行動了。”
“放心吧,除非他是神仙,否則已經來不及了。”
另一個男人打開車門,嘆息一聲道:“老婆,兒子,今天,我就能爲你們報仇了!”
這裏是一處廢棄的工廠,從路上的時間來看,他們現在應該郊區。
兩個男人絲毫沒有憐憫,直接將圓圓和於又晴扔到了地上。
圓圓到底太小了,疼痛讓她哼出了聲。
“喲,原來醒了呀?不愧是秦家的人,真能裝。”
圓圓被鉗住了下巴,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乾瘦、眉眼凹陷的男人的臉。
小傢伙嚇得不輕,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你走開!你們敢欺負我,我爹地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放過我?”
男人笑了一聲:“我謝求求他別放過我,要我命也好,送我進監獄也好,至少我也能和我的家人在一起了。”
男人的聲音中裹挾着巨大的悲傷和絕望,彷彿這世上真的再也沒有他留戀的東西了。
於又晴閉着眼躺在一旁,心下更加覺得這個男人奇怪。
“譁!”
另一個男人將一個布包拿了過來:“東西都拿來了。你祭拜過之後就儘快動手,秦傅承要找到這裏很快的。”
於又晴眉心一跳。
男人“嗯”了一聲,丟下圓圓走了過去,將布包打開。
從余光中,於又晴看到布包裏裝着刀、手套等工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黑色的木牌。
她眯了眯眼神,突然,心臟猛然縮緊。
那竟然是一個靈牌!
只見男人無比珍惜地將靈牌拿了出來,用並不算乾淨的衣袖擦了擦,沙啞着聲音道:“子松,爸爸今天就能替你報仇了。你等着,當年害死你的人,爸爸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入耳的話如雷聲,於又晴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子松……
江子松?!
這個人,難道是江叔叔?!
於又晴記得,爸爸當年有個同事姓徐,自己叫她徐阿姨,徐阿姨的丈夫是個體育老師,平時時間比較多,經常來給徐阿姨送飯。
他們的兒子,就叫江子松。
江子松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經常和自己一樣在實驗室做作業。
年少的自己和他關係很好,徐阿姨和江叔叔也對她很好。
只是,後來爸爸出事,徐阿姨也受到了牽連,到現在還在監獄裏。
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江叔叔和江子松的消息了。
現在看來,江子松竟然死了?!
匕首冰冷的光閃了閃,江浩拿起匕首貼在圓圓的臉蛋上。
冰涼的觸感讓圓圓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哇嗚嗚,叔叔求求你,不要殺圓圓,圓圓是好孩子,求求你,不要殺圓圓好不好?”
圓圓哭的撕心裂肺。
江浩的心軟了一下,他一下子想到江子松小時候,也是這麼的膽小,怕痛。
他也知道圓圓無辜。
可是無辜……
當年被牽連的人當中,誰又不無辜?子松又做錯了什麼呢?
“小傢伙,別怪叔叔,要怪,就怪你生在秦家,要爲秦家做的孽負責。”
另一個男人見狀道:“江浩,別說了,趕緊動手,時間不多了。”
江浩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匕首:“小丫頭,祝你下輩子生在一戶好人家。”
匕首落下,圓圓尖銳的叫了起來。
“啪。”
沒有預想中的利刃刺入血肉,而是匕首清脆落地的聲音。
江浩愣了愣,不敢相信地朝着另一邊看過去。
那個他們都沒有放在心上的傻子,僅用一枚石子就將他的匕首打落了。
巨大的力道,震的他的虎口發疼。
於又晴沒有停留,快步走過去將哭的幾乎要斷氣的圓圓抱在了懷裏:“圓圓,沒事了,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
江浩和另一個男人愣住了:“你……不是傻子?”
於又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江浩。
江浩現在的容貌,和記憶中陽光清爽的江叔叔已經完全對不上了。
十多年沒見,他卻像是老了二十多歲。
“別跟她廢話了江浩,趕緊動手,這傻子醒了也留不得了,全都殺了!”另一個男人叫道。
於又晴眉頭一皺,這似乎不像是一夥。
江浩咬了咬牙,重新將匕首撿起:“他說的對,既然你醒了,就留你不得了!”
“江叔叔,是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於又晴望着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