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花瓶,也不像罈子,他在豪紳家幹活多年也沒見過這種形狀的東西。
旁邊的東西形狀更怪。
有的是圓滾滾的肚子,開一個小口。
有的是乾脆捏成了一根管兒狀的物件,又細又長。
有的脖子曲溜拐彎,模樣看上去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奇形怪狀的東西太多了,把狗腿子的眼都看花了。
“這些東西是幹啥用的?砸不砸?”
一個腿子問。
另外一個連忙喝止道:“別動!這些物件奇奇怪怪的,說不準是什麼,尋常人家可用不上。我猜,應該是哪家大官人定做的。要是砸了,咱們可就捅婁子了。”
“不……我倒是覺得,這些奇怪的東西,一定不是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用的,八成是哪位道爺,或是哪位佛爺要燒製的法器。”
“切……法器,當用瓷窯燒啊?”
“那你說這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說個屁!我聽鄰家的窮書生給我講過一個故事,那裏面有位法力高強的道爺,除妖滅鬼,靠的就是身邊一個怪異的葫蘆。”
“我看這東西,就挺像他說的那個葫蘆!”
正說着,那“葫蘆”突然動了一下。
“嘶——”
那人說着,細思極恐,雙手一張把身邊幾個同夥攔了一下推着他們後退了幾步:“快!後退!這裏面怕是要有妖怪要跑出來了!酒罈子也砸了,咱們快些離開此地!”7K妏斆
幾個腿子都害怕了,全都神色一變,足下生風,離開了窯廠。
他們走了之後,像“葫蘆”的那個瓶胚後面,一隻老鼠一閃而過。
……
隔天秦風再到窯廠,聽聞窯廠被破壞的消息,緊張無比,匆忙過來查看,卻發現自己要燒製的化學工具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窯廠老闆正在罵街:“這是哪家的畜生,連我王二家的東西也敢砸,簡直該死!今夜,我非把家裏的狗牽來,叫它守着!他們要還敢來,老子叫他們死在狗嘴下!”
秦風一聽,趕緊過來了,遞上幾塊碎銀子。
“王老闆,你這窯廠損失多少?本縣給你把銀子補上。今夜別牽狗了,派人守着吧,切勿壞了我的事兒。”
叫狗來?那是得多想不開?
不知道狗最喜歡沒人的時候拆家嗎?
“好。”
秦風點頭。
下午,幾個被秦風派出去的衙役,從外地趕回來了,車上鼓鼓囊囊,厚厚的稻草,外面還蒙着棉被,衙門門口拆了外面這層,衆人才知曉,原來秦大人這是叫衙役去買冰去了。
還一下子買來一車!
這得花多少銀子?
熱得要死的老百姓,豔羨不已,自家要是也能用得起冰可就好了。
這消息傳到鄉紳們耳中,叫鄉紳們一個個雲裏霧裏的。
這秦風,究竟在幹啥?
同樣,消息也傳到了蘇錦耳中。
聽到秦風自己去買了一車冰回來,蘇錦大失所望。
三天之約,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天半,這秦風既不到店裏看,也不忙活跟醇香樓有關的事情,反倒是四處走動,又是燒瓷器,又是買冰消暑,這分明……
是放棄賭約了!
又過了一天,秦風依舊沒踏足醇香樓。
可憐蘇錦又在醇香樓等了一天。
晚上,蘇錦命令掌櫃關好了門,在蘇盛的陪同下往家走。
“看來盛叔你想的對,這秦風完不成賭約,怕是要耍什麼心眼了。”
蘇錦自嘲一笑,對身邊的蘇盛說道,話語中透着濃濃的失望。
她給秦風出的這個考驗,的確是個難題。
可秦風一口應下,那份淡定,那份自若,那份胸有成竹,叫她此前真有那麼一絲相信,有那麼一絲盼望——秦風真有能力,三天之內讓醇香樓生意翻倍。
那樣的話,即便是輸了賭局也沒什麼。
十萬兩銀子借給這樣的人,她也放心。
然而,依照眼前所見,大概是對秦風期望過高了。
本來也是,連她這個奇才都做不到的事情,秦風又怎麼能做得到呢?
“唉,盛叔,準備馬車吧,等賭約時間到了,有了結果,咱們即可離開寧海。”
蘇錦說道。
蘇盛點頭:“好!大小姐放心,我必會安排好車馬,到時候不管秦風耍什麼花樣,都要保大小姐離開此地。”
蘇錦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的秦風正拉着萬坤明,在自己房間裏,圍着一羣瓶瓶罐罐忙前忙後,大汗淋漓。
“快點蠟燭,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