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點點頭,又搖搖頭。
“問到了一些……居然是因爲前朝的寶藏。那兩個男子說,秦某是前朝舊臣的後人,所以知道什麼前朝的寶藏……實在無稽。秦某要真知道什麼前朝的寶藏,還做什麼縣官?守着寶藏過日子,悠閒自在,不好嗎?”“是,大人必是不知道什麼寶藏的,若真有寶藏,大人也不必到處借錢了……”
萬坤明補了一句,然後握起拳頭錘了下船板:“這大皇子,實在太可惡了!身爲皇家後人,他缺錢嗎?居然因爲錢,就想要暗害大人您……”
秦風又搖搖頭:“嗯……我看不止這個原因。若是隻爲寶藏,那大皇子應該只是心中貪婪。可大皇子跟皇帝提建議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他對我還有點忌憚的意思……”
“忌憚?爲何?”
“我哪兒知道?就是種感覺……”
秦風努力回憶着大皇子在他腦海中的動作,表情,神態:“就感覺好像大皇子有點怕我……可他是大皇子啊,他究竟怕我什麼呢?”
秦風陷入了沉思,之後一直在尋思這個問題,但卻始終想不明白。
很快,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船家身體並無大礙,胸口上的傷口不大,止住血包紮好,很快就能自如行動了。
他可沒明白是丁寧故意放了他一條什麼路什麼的,只感激秦風的救命之恩,加緊行船,很快到了遼東濱城口岸。
船伕常年行船,在這口岸認識不少人。
他主動找人幫忙把秦風的行李全都給卸下船,裝上車,又替萬坤明跑腿,拿着秦風他們在驛站的憑證換了十匹快馬,送秦風上路。
“秦老爺,這濱城繁華的很,若是老爺不急着趕路,可以在濱城逗留幾日,好好休息休息。老漢我就不多待了,今日便行船回去了。老漢我雖遭此劫,但也不會丟了這行船的行當,若是還能有緣和秦老爺,再用我的船,保證分文不取!”
船伕對秦風真誠地說道。
秦風笑笑:“哦?好好好!相見是肯定能相見的,說不定用不了多久,我就又要乘你的船了呢……”
“那老漢隨時恭候秦老爺大駕……”
“好說好說。那咱們就此別過。”
“秦老爺走好。”
秦風和船伕道別,萬坤明那邊也把馬匹都收拾停當,又清點了一下所帶的東西。
“大人,咱們帶的食物好像有點不夠。呃,不對,是我算計了一下,好像……少了點。”
萬坤明拿着一隻空麻袋,鬱悶地找到秦風,跟他說道。
秦風聽後,先往身後撇了一眼,淡淡說道:“少了?可能是船上鬧老鼠給偷吃了吧,不必在意。”
說完,他扭頭乘上馬車。
“船上鬧老鼠嗎?沒聽見有老鼠的動靜啊……”
萬坤明揪着一隻空袋子,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更加確定:“不能是老鼠吧,老鼠偷食,不得把袋子咬破的嗎?”
“老萬,快點。”
前頭負責趕車的鐵匠吆喝了一聲。
“哎,這就來!算了,反正夠喫……不管了。”
二十米開外,一個草垛後面,丁寧原本豎着耳朵伸着脖子聽秦風和萬坤明說話,想知道他們接下來的行程。
秦風突然回頭往她這邊看了一眼,嚇得丁寧一個激靈,連忙縮了回去,然後就聽見了“鬧老鼠”的話。
“被發現了?”
仔細咂摸了一陣,丁寧怒上心頭:“呸,老色胚,喫我這麼多豆腐,我喫你點東西怎麼了?罵我老鼠!老孃一定殺了你,把你喂老鼠!”
丁寧小心翼翼再次伸出頭去看,馬車已經走遠了。
“得快跟上,免得走遠了!”
她急忙提起腳邊的兩個裝的滿滿當當的袋子,拔腿就追。
“叮叮噹噹……”
一個小物件從袋子裏掉了出來,落在石板鋪就的路上叮噹亂響。
丁寧聞聲,立刻停下腳步,回頭撿了起來。
“這什麼鬼東西?不像是喫的……”
丁寧撿起地上的小軸承,看了半天也不認識,無意間用手撥拉了一下,軸承還轉了起來。
“嘿?還挺好玩的!這老色鬼,從哪兒弄的這些東西?”
丁寧展顏一笑,隨手把綁頭髮的繩子解了,往軸承中間一穿,弄成了個吊墜掛在了脖子上。
“歸老孃了!算是收你秦風點利息!”
“糟了,快追!”
……
船伕養傷——主要是緩和情緒——耽誤了一天的時間。
秦風想快點去北海看看情況,趕緊解決了那裏的問題,回家跟蘇錦結婚,所以沒想在濱城停留。
可惜事與願違,濱城州府今日正好下令封城,所有人不許進出。
秦風一行被困在了城裏。
秦風雖然是縣官,但不想多生事端,沒去找濱城的知府行方便——鬼知道他是不是大皇子的人。
於是三人只找了個客棧暫住一天,打算封城結束再走。
中午喫飯時間。
三人各自從房間出來,下到一樓大堂,點了一桌好菜。
自熱火鍋雖方便,但畢竟不是新鮮食材,三人早就喫夠了,酒菜一上來,三人就開始大快朵頤。
正喫着,聽得旁邊的一桌聊起了封城的事情。
“唉!又封城!還讓不讓人做買賣了?我店裏東西剛好賣空,正準備今日去進貨呢。”
“哼,州府無能,又攤上這麼大的案子,不封城怎麼辦?我聽說,昨夜又死了三個!”
“嘶——真的假的?那兇手難不成一直沒離開過?”
“不可能,前兩次封城,整個濱城都被知府大人翻遍了,一個有問題的人都沒找到。那兇手,必然是又回來了!”
“是沒離開過,還是又回來了,真不好說。而且,兇手是不是人也不好說呢!”
“對對對,現在到處都在傳,說殺人的根本就不是人。是回來報復的惡鬼!你們沒發現?兇手殺的,可全都是知府大人身邊的人!照這麼下去,我看就快輪到知府大人他自己了!”
“噓!別亂講!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