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梁寧兒爲孟昶作畫,也是心底不安。
心裏不安,畫當然作的不怎麼好。
孟昶看到她作的畫,眉頭微微皺起:“怎麼還不如先前?”
“臣女懼怕陛下,作的當然不好。”梁寧兒回道。
“你怕朕?”孟昶把畫放下:“朕已經說了,不會追究你的罪責,爲什麼還要怕?”
“九五之尊,世人有幾個不怕?”梁寧兒回道:“臣女先前頂撞,陛下要是怪罪,只管怪在我一人頭上,千萬不要牽連祖父。”
“你說不牽連,朕就不牽連?”孟昶說道:“畫作的不行,你祖父罪責難饒。”
“陛下要殺要剮,臣女一人承擔。”梁寧兒跪伏在地上,對孟昶說道:“還請看在祖父年邁,又曾爲宮廷作畫多年,饒過他。”
“饒他可以。”孟昶點頭,吩咐一名宦官把梁國棟和羅玉翔召進來。
羅玉翔領着梁國棟來到他面前。
孟昶把畫遞給羅玉翔:“交給畫師看看,這樣的畫,可算過關。”
羅玉翔接過畫,遞給梁國棟。
拿起畫看了一眼,梁國棟雙腿一軟,跪伏下去不住的磕頭:“陛下恕罪,臣再讓孫女作一幅。”
身爲宮廷畫師,他當然知道這幅畫作的好不好。
梁寧兒作畫的時候,手在發抖,不可能畫出很好的作品。
孟昶說道:“你家孫女說了,她犯下的罪過,她一人承擔,要殺要剮,朕隨意處置。”
“請陛下開恩。”梁國棟說道:“她還是個孩子……”
“今年幾歲了?”孟昶問道。
“也不小了。”孟昶問道:“朕把她留在皇宮,以後隨意作畫,老畫師認爲怎樣?”
還以爲梁寧兒肯定逃不過死罪,梁國棟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孟昶說要把她留在皇宮,梁國棟哪會不答應。
“陛下肯饒過她,那是她的福分。”梁國棟回道:“老臣哪有不敢的道理。”
“留在皇宮,總得有個說法。”孟昶吩咐羅玉翔:“傳旨,敕梁寧兒寧妃封號。”
因爲頂撞孟昶,竟然被留在皇宮做了妃子,梁寧兒一臉詫異。
梁國棟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皇帝選妃,好些王公大臣想把女兒、孫女送進皇宮,也找不到機會。
他帶着孫女在湖邊作畫,竟然攤上這樣的好事……
“怎樣?”孟昶問梁寧兒:“你肯不肯留在皇宮,做朕的妃子?”
梁寧兒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迴應纔好。
羅玉翔提醒她:“寧妃還不快些謝恩?”
“臣妾謝過陛下。”梁寧兒跪伏下去,口中道謝。
宮廷畫師,地位不是很高。
作爲畫師的孫女,她竟然能入宮做皇妃。
一人成了皇妃,從今往後,她家中必定雞犬升天。
對於梁寧兒來說,確實是因禍得福。
孟昶拿起先前她作的那副畫,仔細端詳着。
過了一會,他笑着說道:“朕還是覺着,這幅畫作的最好。”
“陛下要是喜歡,臣妾以後天天爲陛下作畫。”梁寧兒跪伏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