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防備韃子,爲何不等班師回朝後,皇上親自來做呢?爲何要暗中送密信給自己?
帶着無窮的疑問,呂大器等了許久,也不見皇上班師。
後來才知道,皇上竟然直接去了潮州府,最後更是攻下了遠在數千裏外的福州!
至此,呂大器才明白,皇上從肇慶府御駕親征開始,就沒打算這麼輕易回來,等到皇上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估計也是數月以後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按照皇上密信的內容,聯合廣州和韶州守將,在方圓數百里的地方全都佈滿了哨騎。
最初的一個月,他內心十分擔心,畢竟皇上御駕親征,帶走了大部分的精銳,韃子知道此事後,極有可能乘虛而入,率軍攻打。
但足足等了兩個多月,韃子也沒有出現,這讓他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韃子是不會來了,皇上也馬上要班師回朝了,可沒想到的是,韃子卻這個時候攻打過來了。
“劉昌業聽令!”呂大器大聲命令道。
“末將在!”
“着你迅速派兵封鎖五座城門,並召集所有兵馬,務必在兩天之內,在五座城門方圓二十里的範圍佈置好陷阱!”
“末將遵命!”劉昌業聽此,連忙退了下去。
韃子在數百里外被發現了,這麼近的距離,也就兩到三天時間就可以到達了。
如今肇慶府擁有兵馬四萬餘人,且有鋼輪發火地雷超過十六萬個,守城應該不是問題。
當然,這四萬兵馬裏,有近一萬人是這兩個月裏前來歸附的義軍。
劉昌業離開後,呂大器立即去了瞿式耜府上,將此事彙報給了他。
瞿式耜得知此事後,震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如今皇上不在,韃子卻打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急得不得了他連忙召集所有閣臣和武將商議對策。
皇上御駕親征帶走了肇慶府大部分精銳,閣臣們都十分不安,而那些武將絕大多數都是近段時間歸附的義軍將領,他們內心更是焦慮。
商議了一個晚上,所有人一致決定,由呂大器全權負責守城一事,畢竟他執掌兵部,且曾參加過數次戰役,經驗豐富。
呂大器也沒有推辭,滿口答應了下來,而且他還給所有人保證,絕對不會讓韃子踏進肇慶府一步!
十六萬個鋼輪發火地雷,一旦配合原始陷阱埋入地下,沒有數萬的屍體,是根本別想摸到城牆。
這句保證讓所有人稍稍有些安下心來。
當然,爲了防止百姓恐慌,韃子攻來的消息被刻意隱瞞了,就連太后、皇后都不知道。
兩天後,清廷三等輔國將軍務達海終於率領六萬大軍來到了肇慶府附近。
其中明朝降將五萬,八旗精銳騎兵一萬!
他們聲勢浩大,且大張旗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當務達海帶着六萬兵馬來到肇慶府北城門二十里外時,前軍的一名將官似乎發現了什麼,連忙命令大軍停止前進。
鄧文鬱聽完彙報後,眉頭一皺,立即策馬趕到前軍陣地,迎面看到的一幕讓他臉色大變。
他立即趕到中軍陣地,向務達海大聲稟報道:
“將軍,請立即停止進軍!”
“爲何?”中軍戰車上的務達海滿臉不悅地問道。
他剛得到稟報,說前軍似乎出了問題,沒有繼續前進,他正準備喊鄧文鬱過來問問,沒想到這傢伙主動來了。
“前方有陷阱!”鄧文鬱鄭重說道。
“陷阱?”務達海神色一沉,“陷阱而已,清理掉不就是了,爲何要讓大軍停止前進?”
“將軍,這陷阱跟普通陷阱不一樣,末將斗膽請您去前軍那裏看看。”
聽到這句,務達海眉頭一皺,片刻後他招來了副將徐文爵、朱國弼和湯國祚,然後一起策馬趕往了前軍陣地。
當他們來到前軍陣地後,不遠處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就在他們正前方不遠處,兩騎斥候倒在那裏,死狀極其悽慘。
一人連人帶馬跌落進了一個木樁陷阱裏,穿成了刺蝟,另一人倒在了地上,身上被炸得血肉模糊,最恐怖的是那人的戰馬,腹部腸穿肚爛,血水流了一地,十分恐怖!
“這是怎麼回事?”務達海厲聲問道。
“將軍,這是我軍的兩名斥候,他們應該是在前方探路時,遭遇了不測。”鄧文鬱率先回答道。
“本將問的不是這個!”務達海大聲說道。
“將軍,這肯定是僞明搞的鬼,他們提前得知了我軍的動向,所以在此佈置了陷阱。”朱國弼回答道。
鄧文鬱、徐文爵和湯國祚聽此,都一臉鄙夷地看向朱國弼,這不是廢話嗎?
“本將想知道那名斥候是怎麼死的?”務達海指着那名被炸死的斥候問道。.七
“將軍,他是因爲踩中地雷,所以被炸死了!”鄧文鬱連忙回答道。
“地雷?”務達海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一沉。
這種火器他聽說過,據說實用性不高,前明和闖賊似乎都沒怎麼用過。
“如此說來,這附近有僞明軍士埋伏了?”他大聲問道。
據他所知,地雷的使用方法很是繁瑣,先是牽一根引信出來,然後由一名軍士提前埋伏好,等到敵軍一到,再把引信點燃,使其爆炸。
“應該是的!”朱國弼連忙點頭附和道。
“不然!”鄧文鬱突然搖了搖頭,“據末將所知,前明萬曆年間,戚繼光曾研發出一種鋼輪發火地雷,無需引燃,直接用鋼輪發火,踩中必炸!”
“末將也曾聽聞過,的確有這種地雷。”徐文爵和湯國祚都附和道。
朱國弼聽此,有些惱怒地看向了徐文爵三人。
自南下以來,這三個傢伙處處跟自己作對,他不過就是想拍點馬屁罷了,又沒礙着他們什麼!
“還有這種地雷?”務達海眉頭一皺。